老鄭將雙手放在桌子上,一雙眼睛平靜地看著審訊椅上的丁凝秋。
丁凝秋的大拇指繼續繞動著,不時垂首看著地麵。
“丁凝秋,抬起頭來。”老鄭冷聲說。
丁凝秋並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依舊盯著倒映著些許白光的地板看。
“你們有什麼想問的,隨便問好了,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丁凝秋說。
老鄭冷哼了一聲,說:“現在知道沒有麵目再見我們了,你當初選擇把名單交給那幫窮凶極惡的毒販頭子時,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嗎?”
“成王敗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丁凝秋緩緩抬起頭來直視著老鄭,說:“如果你們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使勁羞辱我的話,儘管來吧,我不在乎。”
老鄭聞言清了一下嗓子,改了一副口吻,說:“這裡沒有人想要羞辱你,你做了什麼自然會有相應的法律懲罰你,我們要做的,就是一一記錄下你的罪行,並一一核實。”
“那就彆浪費時間了。”丁凝秋索性直接靠在了審訊椅上,用一副隨性的樣子看著老鄭和張旭,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於洋他們是我告訴謝鼎的,我也曾經親眼看到過,一個軍情處的特工被毒販們殘忍殺死,我認罪,這沒有什麼可說的,我也沒有彆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可以秘密將我處死,不要讓我爸媽知道我的事。”
老鄭冷哼了一聲,又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好意思提條件,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個人,指揮被罵的有多慘,差點被上麵撤職。軍情處成立二十餘年,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叛徒,所有人都是鐵骨錚錚寧折不彎的漢子和英雄,你呢,因為一些蠅頭小利,因為貪圖榮華富貴的生活,讓軍情處幾十年辛苦建立的情報網崩塌,讓三個人因為你而犧牲,你簡直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丁凝秋淡淡地說:“我也知道我罪大惡極,我也知道我罄竹難書,但不能把所有的錯誤都全部怪罪在我身上,如果不是陸言溪的話,我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樣子!”
話說出口,丁凝秋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之前並沒有大徹大悟,自己心裡還是痛恨陸言溪,對她的恨從來都沒有消失,隻不過那天生死握在彆人手裡,自己一時失了上風罷了。
老鄭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嚴肅,他瞪著丁凝秋沉聲說:“看來你直到今天還是沒有真心悔過,還是沒有認真反思自己的滔天罪行。”
“這件事情怪我。”一直沒說話的張旭冷不丁地開了口,說:“當初是我太相信丁凝秋了,她提出辭職的時候,我沒有多想,沒有對她進行嚴格的約束,才讓她走上了背叛這條路。”
老鄭看著一臉痛心的張旭,說:“老張,你這是乾什麼,我們在認真調查丁凝秋的罪行,你怎麼還在這兒說起自己的責任來了,她人品就不行,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旭看著審訊室上麵的小窗戶,盯著看了一會兒,而後才幽幽地又開了口:“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你。”
一旁的老鄭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懵了,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