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像是做夢,他錯愕的回過身,便看到溫嫻撐著傘站在他身後,沉靜的一雙眼睛看著他,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怎麼來這兒了?”
“想著你不在江州,那邊應該沒人給霍正山收拾身後事,我去了一趟。”
霍止寒微微一怔,卻不算太詫異。
他知道溫嫻的性子,向來善良又心細。
“謝謝啊,我二叔那麼對姥姥,你還能這樣對他。”
“人死了,就兩清。”
溫嫻不願意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談論,話鋒一轉,“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這話說完,她才忽然意識到霍止寒的行程沒必要與自己溝通,便又解釋了一句,“木木一直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也才剛回來,想把手頭的一些事情整理好再聯係你的。”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劈裡啪啦的砸在傘麵上,墜的手疼。
下雨天最大的好處就是隻需要一把傘,就可以將人和周圍的世界隔開,好像世界隻剩下彼此而已。
此刻沒人說話,氣氛便有些古怪。
曾真心愛過的人,哪怕隻有一方愛過,所謂的兩清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為愛恨早就入骨,嵌在每一絲神經當中,再見麵依舊會被牽動,永無寧日。
“喂!”
一道喊聲穿破雨幕,打破了尷尬。
倆人回頭便看到墓地的門衛穿著雨衣,在遠處衝著他們喊,“這兒要關門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溫嫻忙應了一聲,“大爺,我們這就走。”
墓地的規矩,天黑之前關門。
“走吧。”
溫嫻看了霍止寒一眼,倆人一前一後的離開。
“這周五我去接木木。”
“周五麼?周五可能不行,蔣楠楠約了樂言他們一起,打算出去玩,帶著兩個孩子,都說好了。”
“這樣啊,沒事,那我下周吧。”
“要不你也來吧。”
“不用了,”霍止寒拒絕的很快,沒有猶豫,“我去了你們玩不開。”
“怎麼會?”
“阿景不是也在麼?”
“他不會介意的,”溫嫻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司景之前還說等你回來一起吃飯來著,不管彆人怎麼說,他還是把你當他表哥的。”
霍止寒眸色淡淡,並未辯解。
溫嫻卻忽然想到了些什麼,一下子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
即便司景不介意,也許,霍止寒自己是介意的。
畢竟霍老爺子去世的事情,她和司景都沒有及時告訴他。
一陣沉默。
霍止寒問,“你開車來的麼?”
“嗯,停在那邊。”
尷尬被緩解,溫嫻鬆了口氣。
墓園門口停車場上,一紅一黑兩輛轎車,停的很近。
霍止寒說,“那你路上小心,下雨天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說一聲。”
“好。”
“上車吧。”
霍止寒替她拉開了車門。
溫嫻正要上車,忽然轉過頭,脫口而出,“你有空麼?要是有空的話,要不待會兒一起吃個晚飯吧。”
霍止寒愣了一下,冷眸中明顯浮起一道錯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