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阮家的人看見她坐那麼貴的豪車回去,一定會被質疑的……
到時候,關於她這幾天的下落非但不好解釋,還會被人抓住機會更加歪曲也說不定。
離開了醫院,阮小沫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說了阮家彆墅的地址。
坐在後座椅上,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倒退,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隨著這些景物離開了。
阮小沫知道那是什麼。
她的生活、她自己……再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嘴裡慢慢品到一絲苦澀,阮小沫把頭靠在玻璃窗上,無神地看向窗外。
從今天開始,她有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一段不能讓人知道的關係……
出租在彆墅區門外停下,阮小沫下了車,沒想太多,徑直走向阮家的彆墅。
阮家大門外布置了一些鮮花,歡聲笑語從大廳裡一直傳來,一副很是熱鬨的景象。
阮小沫站在門口,嘴角扯了扯。
她沒回家這麼久,阮家依然可以張燈結彩,歡天喜地地慶祝什麼。
她這個女兒……在這個家還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可她之前不得不待在這個家裡。
母親深愛著父親,當初母親在模特生涯最光輝的時候,高調退出嫁給了父親,本來以為從此是一段幸福美好的恩愛生活,誰知道……
當年的恩恩怨怨已經過去,母親的身子也病懨懨地隻能靠著醫院裡的儀器續命,每日唯一的期盼,就是父親能去看她一眼。
她甚至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離婚了。
不,其實一開始是知道的,父親單方麵提起的離婚訴訟判下來之後,後媽曾經拿去醫院耀武揚威過。
母親當場氣昏了過去,被搶救醒來之後,卻一點也記不得離婚的事了。
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母親搭上事業最紅火的時候,搭上自己的青春,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接受。
阮小沫不敢提醒母親,隻希望自己能在家裡、在父親麵前表現好一點,再表現好一點,期望自己能得到父親的認可,好能有機會勸他去醫院看母親一眼……
可這一切,都被靳家晚宴那晚給毀了。
阮小沫眼神黯了黯,那晚不隻是讓她從父親眼中雖然不夠聰明、但夠努力的孩子,變成了讓阮家蒙羞的恥辱。
攥緊拳頭,手心傷口被汗水浸濕,些微的刺疼讓她清醒。
她必須進去,直麵這一切。
深吸一口氣,阮小沫踏進了阮家的大門。
“小小姐?!”大門口有傭人驚訝地叫出了聲:“您怎麼回來了?”
阮小沫疑惑地看向她:“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就算三天後她要回靳烈風的帝宮去,但阮家的下人為什麼會認為她好像不該回來似的?
“因為夫人說——”傭人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連忙住了嘴。
阮小沫定定地盯著她:“柳阿姨說什麼了?”
她從來沒有喊過後媽叫媽媽,後媽嫁進來之後,她一直是稱呼她為柳阿姨。
這一點她極為固執,從沒改變過。
她不願意叫一個勾引自己父親的狐狸精作媽媽!
“夫人沒說什麼沒說什麼……”傭人為難地低下頭去,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
阮家就是這樣,要不是就是跟柳萋萋母女三人一個鼻孔出氣,要不就是不敢得罪她們三的。
阮小沫知道自己不該多逼迫,畢竟她隻是個傭人。
反正左右不過就是那些難聽的話。
沒再追問什麼,她直接從大門進去。
大廳裡人來人往,十分熱鬨,酒水、糕點、來往賓客都掛著微笑,言談甚歡。
阮小沫一個人在這其中顯得特彆的格格不入。
一些賓客注意到了她,沒有直接上來打招呼,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神情古怪地竊竊私語。
就好像她不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阮小沫沒管他們說什麼,往大廳掃了一眼,沒找到父親之後,就往樓上自己房間走去。
可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人。
她整個人仿佛被突如其來的寒風凍僵,整個人僵立在樓梯口處。
宛如一尊失了魂魄的雕像。
一個氣質清俊的男人站在上麵,淺白色的西裝,合身、妥帖,將他出塵的氣質襯托得叫人過眼難忘。
在他身邊,站著妝容精致服飾華美的女人,桃紅色的鮮豔長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起來,恰到好處地展現了曲線,又不會過於輕浮。
阮小沫忽然明白那些賓客為什麼看著她竊竊私語、一路進來看到的傭人又都是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了。
她的回來,是完全不受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