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不像是冷靜或者平靜,而是,似乎是在精神方麵受過某種應激刺激之後,短暫的沒有觸發刺激之前的緩和。
因為不管他們怎麼詢問她的感覺、身體的感受,她都隻是呆呆地盯著他們。
她的視線隨著他們轉,卻一句話也不說。
仿佛忽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似的。
幾名有修習精神心理方麵的醫生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個結論。
少夫人這是因為在郵輪上受到的刺激過大,所以精神自閉了嗎?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保鏢們齊刷刷地一聲:“少爺!”
隨後,男士皮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大步跨了進來。
“我聽說她醒了?!”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磁性,透露著滿心的急迫。
離阮小沫離得最近的醫生,轉頭去看自家少爺的瞬間,注意到阮小沫茫然無神的眼睛裡,忽然有了一絲亮光。
她反應極快地又重新回過頭去,就發現了阮小沫眼中的那一絲亮光,像是一簇被點燃的火種,瞬間在原野上燎原起來。
小小的火苗,刹時變成了熊熊的大火。
瘋狂的情緒占滿了阮小沫的眼中,剛才的平靜就好像玻璃一樣,被瞬間打破。
“靳烈風。”她開口了,嗓子帶著還沒有恢複好的沙啞,“靳烈風。”
阮小沫低低地叫了他的名字。
就在剛才還疑惑她一直不出聲的醫生看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從床上爬起來,不顧身上千絲萬縷的貼片、針頭和電線,整個人仿佛瘋了一樣地要朝自家少爺撲過去!
“殺了你!”
“我殺了你了!”
“你這個惡魔!”
“我要殺了你了!!!”
醫生們七手八腳地趕緊按住阮小沫,可她力氣仿佛刹時爆發到了極限,一時半會兒,一群人差點就按不住她了。
阮小沫拚命掙紮著,穿著淡藍色的病號服,披頭散發的模樣,活像是精神病院裡那些真正的瘋子。
靳烈風臉上聽說她醒過來的時候,那一抹驚喜的神情,滯住了。
他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冬日的冷風,穿過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從他的血管,凝結住他的心臟。
深紫色的眼底,倒映著阮小沫聲嘶力竭地掙紮,聲嘶力竭地吼著要殺了他的模樣。
她就像是腦海裡隻留下了對他最純粹的恨意。
她的眼神、她的聲音,無一不在說著,她要他的命。
她恨不得吃他的皮肉,飲他的血!
“鎮定劑!快拿鎮定劑來!!!”
有醫生實在快要扛不住了,趕忙朝一旁見到阮小沫這個樣子呆住的護士喊道。
他們也不敢傷了少夫人,不然少爺肯定讓他們拿命填上。
可這樣下去,少夫人隻怕在掙脫成功之前,會傷了自己。
“鎮定劑來了!”護士被醫生的催促驚醒過來,忙不迭地取了鎮定劑遞過去。
醫生剛想騰出一隻手來,就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控製好阮小沫。
如果針頭打歪了,對他來說,後果不堪設想。
“再來個人幫下忙呀!誰去外麵叫個保鏢過來幫忙按一下少夫人!”醫生著急地頭也不抬叫道。
下一秒,一隻男人的大掌就伸了過來,替他按住了阮小沫的手臂。
“啊,謝——少爺?!”
醫生鬆開手,正打算打針,卻發現身邊的人,竟然是靳烈風!
病床上的阮小沫看到他,更加地瘋狂扭動掙紮,臉色通紅。
用儘了全力的掙紮的阮小沫,對於不敢用力怕傷到她的其他醫護人員,始終還是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