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定定的看著他,眼淚無聲滑落,輕聲說:“傅邢薄,如果你還有良心,如果你還關心容音的死活,就什麼都彆問,跟我走。”
傅邢薄看著她臉上的淚,心中突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在南城小鎮時容音痛苦倒下的背影,在李市長家中她痛苦的癱在他懷中的樣子,還有那天在車上,她疼的渾身抽搐整個人縮成一團的樣子,仿佛幻燈片一般,從他腦中一一閃過。
傅邢薄喉間一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恐懼:“她……怎麼了?”
陳雪抬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嗚咽的聲音鑽進傅邢薄的耳中:“她快不行了。”
傅邢薄的大腦一片空白。
心臟好似從萬米高空驟然落下, 那種失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身子晃了晃。
他定定了看了陳雪一眼,轉身,大步向門外跑去。
陳雪擦了一把眼淚,跟著跑了出去。
“傅邢薄!”薑可柔撕心裂肺的喊聲從身後傳來,他卻充耳未聞,好似沒有聽到一般,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頭也不回的走了。
轉眼間,傅邢薄和陳雪就消失在樂門口。
會場裡鴉雀無聲,眾人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新郎官就這麼……走了?
大家看看門口,又看看站在台上臉色蒼白的薑可柔,忍不住搖頭歎息。
在場的眾人都是衝著傅邢薄來的,傅邢薄一走,大家紛紛各自離去。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會場頃刻間走了個一乾二淨。
喜慶的音樂聲還回蕩在空氣中,仿佛諷刺一般,薑可柔臉色蒼白的站在台上,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捏住裙角,眼底迸射出濃烈的恨意。
半個小時後,醫院裡。
傅邢薄穿著無菌衣,安靜的站在床邊,垂眸,仿佛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病床上雙眼緊閉的容音。
就在幾分鐘前醫生告訴他,容音因為沒有求生意誌,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怎麼會呢?
明明昨晚倆人還坐在一起喝酒,她還笑的那麼開心,到現在他都記得她臉頰微紅,歪著頭看他的樣子,讓他心動極了。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怎麼就不行了呢?
他一定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眼淚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