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悠悠轉醒，傷口重新處理過了，也換上了乾淨的睡衣。
厲祁南就坐在床邊看著他，見她醒來心疼地將她的碎發捋到耳後。
“老太太怎麼樣了？”林淺夏靠坐在床頭，脖子上的傷口還有些疼痛。
厲祁南閉了閉眼，還是說出那個他不太想承認的事實：“老太太去世了。”
“什麼？”林淺夏瞪大了雙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厲祁南拉起林淺夏的手，將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靠在床畔，睜著眼，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沒有再說什麼。
林淺夏伸出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耳邊，撥弄著厲祁南的頭發，彎腰趴在厲祁南邊上：“沒事的，還有我在。”
“是我害死了她。”
要是他速度再快一點，再小心一點，奚老太太就不會出事。
老人家一輩子已經遭受了那麼多的罪，最後居然死在自己兒子手下，連死的時候都不得安寧。
“不是你，是奚誌。”林淺夏輕聲安撫道。
“是我害了她。”
厲祁南還是在重複著那句話。
“真的不是你。”
見厲祁南精神狀態不大好，林淺夏有些難受，躺到床另一邊，拍拍空出的那個位置，示意厲祁南躺上來。
厲祁南緩緩脫下鞋子，將外套擺在掛起來，躺在林淺夏的身邊，腦袋靠在林淺夏的肚子上，環住她的腰。
林淺夏撫弄著他的頭發：“真的不怪你，都是.......”
奚誌已經死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我太不孝順了，要是再狠心一點，老太太就不會出事了。”
眼神空洞：“你知道嗎，小時候奚家最照顧我的就是老太太了，除了我爸媽，我隻在她身上感受到過溫暖。”
“祁南......”
“但是她生病了，我也沒有好好陪陪她。”
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麵是之前照的全家福，已經洗好了一段時間，這個相冊他們也翻看了很多遍，沒有一次是抱著這樣的心情打開的。
照片裡的老太太笑的格外燦爛，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
厲祁南眼眶一紅，閉著眼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林淺夏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讓厲祁南發泄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將照片翻到下一張，這張照片中奚老太太抱著小球兒，繼續說道：“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奚老太太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開心起來，我就像是看見了自己小時候。”
他好像已經看見了老太太一樣，其實在他小時候，老太太並沒有像對小球兒一樣對他那麼溫柔，反而有些嚴格。
對他的培養都是以繼承人為標準的，但是看著她對小球兒那樣，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那時的溫暖。
“以後....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林淺夏感覺自己腹部微微潤濕，臉部貼到厲祁南發頂，輕輕拍的著他的背部。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厲祁南將手臂收緊了些，緊緊依靠著林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