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月可以說是頃刻之間,就從三樓墜落。
許譽眼睜睜的看著她跳了下去,在那之前,他隻覺得,趙六月沒膽子,因為她還有太多牽絆。
但沒想到,她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讓他碰。
他瘋狂的跑到陽台,抓到的,隻有趙六月的一縷頭發。
那日,陽光很明媚,本來這樣的日子,他應該吟詩作畫,和父親在房間裡附庸風雅。
但是他逼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永遠記得,她穿了一件桃紅色的連衣裙,綁著馬尾,清新可人。
三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趙六月後腦勺著地,鮮血染紅了草地,那血的顏色,蔓延開來,就像是曼陀羅花一樣,妖冶而淒慘。
記憶,如果被時間湮滅,她在一片渾沌之中行走,看不見人,摸不到東西,隻有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
終於,她聽見有人在說話。
“顧望湘,老子要救活她!不管多少代價!”
“她已經腦死亡了,送來的時間太晚了,你……節哀。”
“節哀什麼節哀!老子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救不活她,你給老子陪葬!”
“你冷靜點好不好?許譽也跳樓了,他的情況比她好很多,先救治許譽要緊!”
“我不管,你給我救她先!”
“言楚,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冷靜啊,你侄子還有希望。”
好吵,好吵……是誰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好想讓他們停下來。
……
海邊的微風,夾雜著鹹鹹的味道,她光著腳,站在大理石上,剪著一頭俏麗的短發,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分外清新可人。
“小月,來吃飯。”屋裡,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身材挺拔,英俊非凡,衝著她喊了一聲。
她露出笑意,像個孩子一樣,光著腳跑了進去:“望湘哥哥,我餓了。”
“我煮了你愛吃的麵,以後晚上不能再吃燒烤了,昨天晚上十一點,我又看見你偷吃宵夜,不乖了啊。”顧望湘故意板起臉,做出生氣的表情。
她立刻撅起嘴,有些無辜:“我餓了嘛,誰讓你不給我吃東西。”
“你這小饞貓,倒打一耙,你不能多吃燒烤,會生病的,知道嗎?”
話音剛落下,顧望湘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眸光一閃,笑著說:“小月乖乖吃飯,哥哥去做事。”
“嗯!”
顧望湘看著乖巧的她,笑了笑,轉身走上二樓。
“她情況怎麼樣?”
“還好,就是身體機能還很弱,不能受刺激,你彆擔心。”
“沒事就好,她和許譽的孩子我交給阿寧照顧。”
顧望湘長歎一聲,走進房間。
自從一年前,趙六月失足墜樓後,被宣判腦死亡,俗稱植物人,後來顧望湘和整個團隊對趙六月進行了各種機能恢複手術,終於讓趙六月蘇醒。
她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會頭疼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