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有的時候會好,有的時候又記不清。
後來心理科的主治醫師說,趙六月在懷孕期間有嚴重的產後憂鬱症,這次的腦死亡,使她大腦受了刺激,因此有的時候記起自己是誰,有的時候,又記不起。
她記不起的時候,顧望湘就會說自己是她的哥哥,倆兄妹住在這個地方。
期間,她記起過那麼一次言楚和許譽。
但那次,她說:“我希望我自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再次昏厥,真如同她所說,已然不記得。
更不知道,下一次‘蘇醒’又會是什麼時候。
顧望湘坐在電腦前,覺得頭疼得緊。
“哥哥?”門外,一個小腦袋偷偷的伸了進來,古靈精怪的神色,就跟孩子似得。
顧望湘立刻打起精神,衝著趙六月笑了笑:“小月,吃了嗎?”
“嗯,吃了。”趙六月輕輕推開門,走到顧望湘身邊,有些賭氣說:“哥哥上次說要給我買蛋糕吃,結果一直沒吃到……”
趙六月的表情可以說是非常無辜了。
顧望湘終於明白,言楚以前為什麼老說趙六月是個饞嘴的家夥,記憶不清,嘴巴倒是停不住。
低頭一看,見她光著腳,不由得皺起眉頭:“怎麼不穿鞋?”
“哥哥會給我穿。”說著,趙六月笑兮兮的走到一邊,把顧望湘大一號的拖鞋拿了過來,放到他的手裡,笑著說:“哥哥給我穿。”
顧望湘歎息一聲,握住她柔軟的腳,片刻間,竟有些失神。
他順著往上看去,見她如同十八少女,笑容明媚,剪去長發,變得清純俏麗,本就長得好看的她,此刻,越發的明豔動人。
顧望湘的心頭微微顫動,將鞋子放下,冷著聲說:“這麼大姑娘了,自己穿鞋。”
“哼!”趙六月生氣的將鞋子穿進去,扭過頭轉身就走。
雖然不記事,可這脾氣壓根就沒改。
他隻是無奈的笑了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水杯裡沒水,下樓取水,見趙六月坐在沙發上,腮幫腫的很。
“怎麼了這是,誰惹小月生氣了。”
趙六月轉過頭,不理會顧望湘。
“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顧望湘摸了摸她的頭,雖然是不中聽的話,可話裡卻帶著絲絲寵溺。
這種寵溺,毫無意識,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你要是再這樣,哥哥就走了。”他板起臉來,佯作生氣。
“你走。”趙六月依舊不回頭:“走了就彆回來。”
“好哦,你彆後悔。”顧望湘滿口應承了下來,轉身就走。
走到玄關的時候,停了下來,站在隔斷後麵。
趙六月聽到沒聲了,堵著氣,站起身來,怒罵道:“以後再也不理哥哥,我一個人住,哼!”
說完,氣衝衝的朝著樓上走去,結果走得太快,不小心勾到桌腳,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顧望湘趕緊走上前,查看道:“怎麼那麼不小心?”
結果一抬頭,就看見趙六月明媚的笑臉:“我就知道哥哥沒走。”
顧望湘突然有些意識到,其實趙六月和言楚,是同一類人,他們玩弄人心,實在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