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月走近了,剛伸出手看了看村娃的眼睛,就被村娃的爺爺給攔了下來,大喊:“你做什麼,你要弄死他啊!”
“不是。”趙六月搖了搖頭:“你的孫子是得了病,不是什麼河神,你讓我看看。”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村娃的奶奶抹著眼淚,衝著趙六月發怒:“自己未婚生子,鐵定是在城裡偷了人,不敢見人,才跑到我們這個窮鄉僻壤來,不要你和村娃看,你給我出去。”
這裡的村民,隻有一個優點,就是很團結。
哪家出事了,全村來幫忙。
就像現在這樣,村娃的爺爺奶奶一喊,所有人都衝了過來,推搡著趙六月,大罵她是‘偷人漢子的賤婦’。
對方都是乾農活出來的,身強力壯,趙六月想反抗,又怕傷到他們這些村民,所以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不料,他們在推搡間,不小心把趙六月給推倒在地了。
也是奇怪,不偏不倚的那個後腦勺就撞在了後麵的牆壁上。
因為重力的原因,所以全部力量的傾斜,趙六月沒有任何阻力的倒在上麵。
隻聽‘咣’的一聲,她的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緊跟著她聽見了思守和小愛的哭喊聲,再跟著,就是一片黑暗。
睡夢中,一切都很美好,言楚、孩子,都在她的身邊,她甚至幻想過,如果他們當時就在那個出租房裡,一輩子相依為命,那該有多好。
可是現實很殘忍。
很多事情,是沒辦法兩全其美的。
當趙六月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她感覺有雙小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的撫摸著,喊著:“媽媽,媽媽……”
“小愛?”她輕聲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這麼嘶啞。
思守似乎斷了一杯水過來,遞到她的嘴邊,說:“你喝點水。”
趙六月接過水,問:“為什麼不開燈?是晚上嗎?”
小愛似乎不懂。
思守卻慌張的下了床,衝著門口大喊:“有沒有人啊,來給她看看,她好像看不見了。”
思守的話,入了趙六月的耳裡。
她怔住,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扭頭問小愛:“告訴媽媽,現在白天還是晚上。”
“媽媽,是白天呢。”
趙六月記得,上次失明,是因為被李潘文砸中後腦勺,淤血壓迫視神經。
這一次,也是砸中了後腦勺,難不成……
她有些慌張的尋找手機,可是看不見,也不知道該怎麼按。
“你要打給誰?哥哥?還是爸爸?”思守的聲音不偏不倚的從一旁傳了過來。
趙六月愣了愣,突然有些失落。
是啊,她打給誰?
言楚走了,也許一輩子不會回來了。
許譽進了監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來。
她現在能打給誰。
訴苦?
不,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是她自己要來這裡的,失明了也怪不了誰。
就在趙六月醒來後沒多久,村娃死訊就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