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譽站在原地,站了非常久,腦海裡想的都是以前發生的種種,如同電影序幕一樣,在腦海回放。
他想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問題是出在了哪裡,是因為自己固執的不肯放手,還是因為那些矛盾引起的事情,不管是哪一種,對於許譽來說,都像一把利劍,狠狠的插在心頭,疼的他無法呼吸。
他有想過要把事情解決,甚至也有想過乾脆放棄一切,但是人真正走到那個份上,說要放棄,談何容易。
站著,站了許久。
言楚始終沒有催促,隻是點燃了一支煙,默默的抽著。
屋內靜悄悄,大概除了許譽的呼吸聲,就再也沒有彆的聲音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許譽終於挪動了嘴唇,輕輕開口:“你……你是不是真的,沒騙我……”
言楚慢慢抬起黑眸看著許譽,四目相對間,他已經難以看見許譽眼裡的仇恨,隻有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害怕。
他甚至害怕得渾身顫抖,站立不安,他是在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嗎?無依無靠間,突然有人說,你並不是孤兒,你的親人都在世。
“許譽,我和你是不同的,我的父母,從小沒管過我,甚至沒愛過我,在人生如此窘境下,被你們家收養,我覺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在我一窮二白,外頭混日子的時候,我已經遇見趙六月了。”
言楚的聲音很平淡,甚至還夾著一絲蒼白,飄渺煙霧繚繞,朦朧不清,似乎把許譽帶回了言楚的那個年代。
其實對於言楚和趙六月的過去,許譽大概隻是知道他們之前相愛,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也沒搞清楚。
所以聽見言楚說這話的時候,他仿佛能看見言楚在街頭混日子的場景。
他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每天都在外頭混日子,就怕顏東梅找上你們要錢,那時,收保護費,每天也不足一百,看著好像是混混的頭兒,風光無限,實際上我知道,我連飯都吃不飽。”
說著,他似乎自嘲了一番,彈掉手裡的煙灰:“我為了能夠活下來,能在瞢縣裡混出頭,我之前依靠武力,跟人打一場,我就能占領一塊地盤,那時,是用血博出來的生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也許已經餓死街頭了。”
許譽的眼眸動了動,囁嚅嘴唇,半晌了,才道:“你可以回家……”
“回家有什麼用,回家碰見顏東梅,這就是個無底洞了。”言楚把煙頭扔進垃圾桶,扭頭看著許譽:“你出生就不用考慮那麼多,可我從出生起,我就一定要拚搏,已經注定了我和你們這種安樂無憂長大的人不同,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羨慕你,家裡有產業,父母恩愛,爺爺奶奶寵溺,每次我看見你們,我都在想,如果這一切,是我言楚的,那該有多好。”
許譽一愣,大概是被言楚的話給驚著了。
在外人看來,言楚風光無限,他的權勢和地位,哪裡是有人敢去碰他的?
可誰知道,這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外表下,竟然會有這麼悲慘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