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記得,在言楚外頭混的時候,周芳和許儒經常會唉聲歎氣的,老是擔心言楚。
言楚每周都會打電話回家,說在外頭過得挺好,讓他們彆擔心。
但周芳和許儒也知道,言楚在外,就是害怕顏東梅找上門。
看他天天風餐露宿的樣子,兩人彆提有多心疼了。
那時,許譽也不算很大,周芳和許儒就沒有經常說起言楚的事。
就說他這個舅舅混,愛在外頭混,可好幾次,許譽都看見周芳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抹著淚。
誰能想到,會是因為言楚呢。
許譽對於言楚的記憶,大概就停留在那裡,後來言楚消失了五年,聊無音信,他們家,也就相信他死了。
“在外頭打架、流血,是小事,我最怕的就是死在外頭卻沒人知道,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我碰見了趙六月,說來也好笑,那天我打算去收保護費,她跳窗,砸到我了,那年,我要是記得不差,她快滿十八,我們就是在半年後私奔的。”
言楚的聲音夾雜著幾絲滄桑,他衝著許譽笑道:“你一定在想,一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人,她居然都敢私奔,可許譽,你一定也不知道,趙六月過的並不好,他父親猥褻她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後來做的那些事,對她造成的傷害,你有想過嗎?”
言楚的黑眸直勾勾的,帶著逼人的氣場,看的許譽心頭一顫。
當時,他為了逼迫趙六月,不惜用李潘文和她的醜聞去製造新聞,對趙六月的名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雖然說那個時候他找到這個消息的片刻,也曾震驚和詫異,可他從來沒想到過,趙六月是被迫無奈。
“她跳窗,是因為誓死保護自己,她想著,寧可死了,也彆落在他的手裡。”言楚頓了頓,滾動喉結,黑眸雖清冷,卻也參雜幾分心疼:“她約莫十歲去的李家,你能想象,十歲的孩子,要遭受繼父這種手段這麼多年,期間保持自己的清白,得花費多少努力?而你暗中襙作一番,就直接把她的名譽踩在腳底下,許譽,這是她用命換來的,你真不該如此。”
許譽無比震驚的看著言楚,不止是震驚於趙六月被悲慘往事,更震驚言楚對於趙六月的事情,事無巨細,了如指掌。
而自己說愛她,卻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她的事情。
一時之間,許譽紅了臉,有些尷尬:“你,你和她……”
“我和她私奔那年,她高考,十八,我二十,私奔那天,我用了全身的錢買了去京州的大巴車,在車上,我就想,我一定要在京州混出頭來,我一定要給她最好的生活,因為我言楚認定的人,我就一定要讓他幸福!”
許譽聽到這,突然才明白,趙六月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言楚。
十八歲啊,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十八歲,她遇見了言楚,私定了終生,這種事,若擱在他許譽身上,大概也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