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打心眼裡認定梁丘信和吳茂中是一夥人,要是梁丘信告訴給吳茂中自己在學習,想要考大學的想法,那她就算是不死,也難了。
想到這,她慌張無比,隻希望梁丘信能寬容一回。
他微微皺著眉頭,打量著寧心的表情,抿著唇說:“所以你到底想乾嘛?讀書?”
“我……我……”寧心囁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梁丘信冷著聲說:“如果你不跟我說你的目的,我就會和吳叔說。”
“彆!”寧心立刻出聲:“我,我想考大學,我想出去,我想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每天做農活、結婚、生孩子、帶孩子,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寧心的話,多多少少觸碰到了梁丘信的內心,尤其看見寧心那雙杏眼泛淚時,內心竟然生出了幾分憐惜。
在這個社會上,有很多這種偏僻山村的存在,因為條件封閉,所以大家的思想也很落後。
女人從生下來開始,就被灌輸了要結婚、生子,庸庸碌碌的一生。
梁丘信也有很多親戚是農村人,有時你和他們說起外麵社會的發展、社會的觀念,他們往往是不敢苟同。
因為被生來的環境同化了,幾乎沒有人能像寧心這樣,說要走出大山,走出這個地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所以你寧可待在豬圈,也不肯和吳叔同房,就是因為這個?”
寧心用力點了點頭,淚水晶瑩碩大的凝結在眼眶,不肯落下:“我求你了,彆和吳叔說,他要是知道,我這些東西肯定就會被燒了。”
寧心的害怕和無助,有那麼一刻觸碰到梁丘信的內心深處,竟然下意識的在那瞬間,微微點頭:“好吧。”
梁丘信的答應,讓寧心無比欣喜,不斷的道謝著。
看著她的模樣,梁丘信的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吳茂中是下午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明顯很開心,大概是贏錢了,所以對於寧心也沒有那麼苛刻,隻是說了一句:“去地裡乾農活!”
寧心一聽,‘哎’了一聲,挑著簸箕和鋤頭就往前麵的田地走去。
梁丘信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自從知道她會那些東西時,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她的印象,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這樣一個外表下麵,怎麼會有一顆這樣不安分於現狀,卻又如此令人羨慕的心靈。
真難得。
梁丘信笑了笑,雙手環抱著雙臂,看著寧心走到田地,挽起褲腿,很熟稔的乾起農活。
路上的村民來來去去很多,畢竟是農忙時分,大家都忙著自己家裡的一畝三分地。
路過寧心身邊時,就會喊上一句:“吳妹子,乾農活呢?”
叫寧心‘吳嫂’又太過了,畢竟寧心歲數那麼小,所以村子裡的人都叫寧心‘吳妹子’。
寧心不喜歡這個稱呼,可是也沒能力反駁,隻能當作沒有聽見。
吳茂中家的田地,已經很貧瘠了,他這個人懶,都愛賭博,家裡的田地他壓根就沒管過,現在可好,全部人扔給寧心。
農忙時分,在外地工作的年輕人都會回來幫忙,有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路過寧心時,都停下來指指點點,然後便衝著她喊道:“喂,小妹子,晚上一起出去晚啊,咱們去縣城吃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