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小心磕到了。”夏雲初往後縮了下,重新撥下劉海擋住傷口,起身要去廚房,“我給你做點宵夜。”
許黎川看得出她想逃避問題,捏住她的手腕,沒費什麼勁就把人拉回了身旁,低聲問:“池家的人對你動手了?”
他知道她回家的事,這傷口肯定也和家裡的人有關係。
夏雲初笑道:“你覺得我是吃虧的人嗎?誰能對我動手?”
許黎川卻沒那麼好糊弄。
“跟我說實話。”
他目光平靜,卻自帶氣勢,看得出來有些隱隱怒意。
夏雲初心裡高興,但並不想讓許黎川插手。她柔聲說:“我真的沒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許黎川緊凝著她額頭上新鮮的疤痕。
“看來我對池家人還是太仁慈了。”
“你彆胡來!”夏雲初有點急了,“你給我點時間,到時候你想怎麼處理他們我不管。”
給她時間?
許黎川輕眯了下眼睛:“你和池家人有什麼交易?”
“……”
這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能從任何一句話裡抓出破綻。
她緘默,許黎川去摸衣袋裡的手機。
“既然你不說,我就讓人把池家人都綁過來,一個一個問。”
“彆!”夏雲初輕吸了口氣,和他商量,“我告訴你可以,但你保證不插手。”
許黎川挑眉:“看情況。”
“你!”
她氣結又無奈,這人任性起來倒真像個小孩子。
“池顏麗她知道我生母埋在哪兒,我要想知道確切位置,得答應她兩個條件,否則……”夏雲初輕描淡寫地說,“她就把我母親挖出來,挫骨揚灰。”
許黎川眼底漸冷,手上動作卻很輕,撫摸著她額角的傷口。
“條件之一是打破你的頭?”
夏雲初笑:“是讓我給她磕頭。”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驟漲地怒氣,夏雲初輕輕抱住他。
“這不算什麼。”她將下巴抵在他肩頭,一雙司空見慣的眼裡,情緒很淡,卻堅強得可怕。她輕聲說,“許黎川,她今天傷我的,我自己也會討回來。我獨自在夏家活了十六年,什麼都熬過來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許黎川圈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我可以替你……”
“我不需要。”她拒絕得不假思索。
許黎川往後輕輕一仰,捏起女人的下巴,仔細端詳著這張總能令他費解的臉。
“夏雲初,你知不知道你很不識抬舉。”
“太識抬舉的女人,你不會感興趣。”她說著俏皮話,見他神色沒有半點笑意,主動湊近輕吻了吻他的唇,向他示好,又輕聲說,“我很高興你會因為我生氣。可我不需要你來庇佑,不需要你來拯救,我自己這些破事,我能擺平。”
“我不介意幫你。”
“可我介意!”她微微加重了語氣,“許黎川,我的過去一點都不美好,我要自己處理乾淨了,才有信心繼續站在你身邊。”
她認真地凝視著他,她的執拗和她的自尊要叫他一眼望個清楚。
許黎川輕歎了一聲,讓步:“彆逞強,有需要的時候要開口。”
“嗯。”
他問:“池顏麗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她要你歸還夏家的資產。”
許黎川饒有興趣地低頭看她:“這你打算怎麼獨自完成?”
夏雲初隻說:“我自有我的辦法,她撈不到好。”
許黎川勾唇淡笑:“我很期待你以牙還牙。”
“那你便等著吧。”
她抿嘴輕笑,順從地靠在他懷裡,感受到幸福和踏實。
可這種安寧的美好愈強,卻也令她愈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好像越來越愛這個男人了。
如果真相,事與願違,她又該怎麼辦?
夏雲初在心底祈禱:千萬,千萬不要讓許黎川和夏天賜的死有瓜葛。
許黎川雖然嘴上答應夏雲初不插手她和池家的事,但私下還是吩咐羅嚴找人暗中盯著池家的人,尤其是池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