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突然主動偎進他的懷抱,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
怔愣了兩秒以後,男人迅速反應過來,收緊了手臂。
“禾弋……”
被叫者輕聲道,語氣平緩而淡然,“你不相信我,所以自然而然的認為,我不會相信你,董正楠,其實你從心底就認為,我還是不足以與你並肩。”
“沒有,”他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我有這樣的想法,而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我是什麼樣的性格你很清楚,任何事情,我都會分一個輕重緩急,你好好想想,我有沒有在你麵前無理取鬨過?”
董正楠搖了搖頭。
的確沒有。
禾弋是個很乖的姑娘,這種乖不是那種沉默的乖巧,而是那種有分寸的乖。
她不會越矩,不會觸碰他的任何底線,也從來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倔,不服輸,也不任人擺布,有自己到底想法,總是讓他氣的牙根癢癢,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他搖頭,女人又垂眸,“因為我知道,無理取鬨是需要你的默許與縱容的,而我還不配,你一意孤行的認為,我不會理解你當時的想法,董正楠,這就是你不信任我的表現之一。”
男人蹭了蹭她的額角,“當時,你對我已經……心如死灰了,你給我錄音筆時說的那些話,字字泣血在誅我心,我不敢賭,因為……”
他說著,又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之前,是我太對不起你了……”
他現在都不敢回想,以前是怎麼對待過她的。
尤其是,在曲柔從台階上摔下去,他打她的那一耳光,還有踹她的那一腳。
這一耳光這一腳,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隻怕,將會成為他們之間最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是將,是已經成為了。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禾弋慢慢變得淡然,變得沉默,到現在越來越鬱鬱寡歡。
以前的她愛恨分明,喜歡或者討厭,所有的情緒都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在那雙清亮的眸子裡。
他的所作所為,讓以前那個懂得喜怒哀樂的禾弋消失了。
董正楠記得,也是從那之後,她看他的眼神裡,一片平靜,毫無觸動。
或許,這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這隻是其中一方麵吧,其實……”禾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其實是你更加覺得,我不夠大度,不夠沉穩冷靜,不可以獨當一麵,你認為我一無是處,隻能存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所以你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你認為我不會理解你,不能夠麵對這些事情。”
男人的聲音忽然有了一絲不容抗拒的堅定和霸道,他附在她的耳畔說著,“禾弋,你不需要大度,也不需要沉穩冷靜,更加不需要去獨當一麵,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弄得滿身傷回來,這些事情,本該由我去做的。”
禾弋依舊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