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都覺得很凶的人,想必麵相一定是真的很凶。
我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問道:“那位客人叔叔來多久了?他們是在樓上談事情嗎?”
米豆點了點頭:“是在樓上!那位凶叔叔來了快一個小時了吧,一直在上麵和五爺爺談事情,也沒見下來……”
我抬步往樓上走。
我因為是懷著身孕,所以一直都穿著軟底的平底鞋,走路的聲音並不大。
我靠近他們談事兒的房間,正準備敲門問問五爺有沒有事情,就聽見一個男子凶巴巴的聲音從房間裡麵傳了出來:“候五爺,你這麼做不地道呀!咱們龍象哥是跟著你入的這一行,這麼多年所有的貨也是從你手裡拿的,你說不做就不做,說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你這是要斷咱們龍象哥的財路啊!”
聲音很是憤怒,說話的時候,更是重重一拳砸在了實木桌子上。
我嚇得捂住嘴巴,誰呀,敢對五爺這麼凶?
我心裡一個念頭尚未轉完,又聽見屋內五爺低沉蒼老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道:“狗剩兒,憑你也敢在我侯漢東麵前擺威風?你回去告訴龍象,我侯漢東年歲大了,從今往後我洗手不碰這一行了!他如果膽敢逼我,可就彆怪我侯漢東不講道義,我嘴巴一張,輕輕鬆鬆能將他那一窩子全部送到局子裡麵去!”
“你,你敢!”
叫狗剩兒的男人氣急敗壞,卻被候五爺捏住了軟肋,虛張聲勢的叫囂了兩聲,拉開房門就走了出來。
我正聽得起勁,冷不丁屋裡說話的人會突然出來,一個照麵之下,我們都有些愣住了。
狗剩兒的麵相果然很凶,額頭上一道刀疤看上去剛剛愈合沒多久,看上去很是嚇人。
我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怒目瞪著我:“你是……”
我正要回答,五爺在屋內重重咳嗽了一聲:“老趙,還不送客!”
“是!”
老趙在走廊的那一頭,聽見五爺的聲音,急忙顛顛兒的小跑過來:“先生,我送你出去吧!”
狗剩兒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臨走又看了我兩眼,跟著趙管家下樓去了。
我走進屋,發現五爺麵色鐵青,正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大口大口喘氣。
我連忙走過去幫他順背:“五爺,你怎麼又動氣了?”
他重重的歎了兩口悶氣,道:“一群王八羔子,居然敢到我麵前指手畫腳了!”
“五爺,你放鬆點兒!”我勸他道:“既然你都說了那是一群王八羔子,那你就彆為了那群王八羔子氣壞了身體!”
五爺苦笑了笑,搖頭歎道:“他們這是欺負我侯漢東是行將就木的廢人,身邊又沒個可以依靠的人呐!”
我慢慢幫他順背,將剛才聽見的內容在心裡揣摩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道:“五爺,你真的打算洗手不乾了?”
“嗯!上次你不是勸我收手嗎?”
五爺側頭看了看我,渾濁的眼瞳中儘是慈愛的柔光:“爸爸很珍惜和你相處的時間,所以,爸爸聽你的,不乾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拉著他的手說:“當時我隻是隨便一說,我以為你根本不會聽。”
“你是爸爸的女兒,你的話爸爸自然要聽!爸爸也不希望最後的日子裡,是在監獄的大牢裡麵度過。”
“你能這樣想真好!”
我頓了頓,有些擔憂的說道:“不過,那個叫狗剩兒的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