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開瞥了她一眼,沈暮言也默不作聲。芙蓉低頭道:“跟你們倆在一起,真真是要悶死人的。”“這邊到處都是東西,餓不著誰。”沈暮言悶聲切牛排,端起紅酒抿了一口。再看窗外,蘇剪瞳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蘇剪瞳跟著沈懷瑜,好奇地說:“咱們吃什麼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沈懷瑜牽著她的手,不斷往雪地裡走。
走到一叢樹林邊,才看見葉青和正在烤一隻焦黃冒油的兔子,葉青和是個貪玩好耍的性子,早晨起來漫山遍野去打野雞,沒想到野雞沒打到,倒捉了一隻被凍住的兔子。這裡是山林地區,雖然現在濕冷,可是葉朗也曾嚴格下令不準在野外生火,所以他隻敢帶了沈懷瑜出來。見沈懷瑜身後跟著蘇剪瞳,葉青和心裡“咯噔”了一聲,有點意外,“蘇小姐,那個……”
沈懷瑜拍了拍他的背,“妞是夠義氣的好朋友,咱們在這弄這些吃的,她肯定不會跟人說。是吧,妞?”
蘇剪瞳點頭。
“那就最好,不然我堂哥非把我打瘸了不可。這裡濕氣重,點不燃柴火,我還是用汽油生的火呢。”
沈懷瑜懷疑地看著他,“那拷出來的兔子能吃嗎?”
“能吃能吃,我用了專門的設備處理了的。你放心好了。”
沈懷瑜看著他的越野車,“郎叔不在,你連車也敢開進草地裡啊,真不怕削。”
“我堂哥愛馬,總說這草地裡不能沾染汽油味,不能將車開過來。可是這麼大雪天,又不能騎馬,讓我甩著飛毛腿去抓野雞啊?”
“你這是新款的越野車吧,待會兒讓我也試試。”沈懷瑜繞著那車直看,“開車肯定比騎馬過癮多了,馬兒雖好,就是照料起來麻煩,哪像車一樣,方便簡單。青叔,一會兒這車給我試試啊。”
“小祖宗,求您彆為難我了啊。您這年紀,我哪敢讓你開車啊?你要去哪,我親自送你,要去天涯海角也包管把你送到。”
“還天涯海角呢。現在就在這山裡都出不去,拉倒吧。”沈懷瑜笑道,坐下來,看著焦黃焦黃的兔腿,咽了口口水。他是閒不住的性子,葉青和這樣的就對他胃口。要讓他對著沈暮言還好,還要同時對著傅開,沈懷瑜可悶壞了。
葉青和找了一張簡易折疊椅給蘇剪瞳坐,指著那片山林說:“你要現在下山啊,我都能將你帶出去。就是麻煩點罷了。”
蘇剪瞳一下子有了興趣,“怎麼出去啊?”
見她想聽,葉青和指點江山,得意地指著最遠處的山林說:“咱們這馬場依山而建,地勢高,空氣好,生長的草料適合喂養馬兒。這山,可不全是本市的,這一邊屬於本市,那一邊卻是屬於領市。咱們這邊的山山勢陡峭,下山不易,可是那邊卻是平坦的山地,很容易下去的。隻是……”
“隻是什麼?”蘇剪瞳趕緊問。
“隻是那山林不太容易過,畢竟沒有完全開發出來呢,還有不少的枯枝爛葉堆積成災。再加上到了那邊,過了一片平地之後,要過海才能到市區,然後從那邊市區上高速到咱們市裡,雜七雜八的很繁瑣,來來回回起碼要一天多時間。不然以我這性子,早就下山去了,哪還能等到現在。”
“危險嗎,過那些路段?”蘇剪瞳又問。
葉青和想了想,“應該還好吧。反正我就走過那麼一次,現在不還好好的站這嗎?堂哥平時管得嚴,也不準人走那邊,說怕帶出了私路,讓人打咱們馬場的主意。所以他自己和沈暮言都說了,不準走那條道的。”
沈懷瑜笑著說:“說是不準,怕你擔心你這車不行吧?畢竟山路難行,是最傷車的。”
葉青和急了:“誰說的呢?我這響當當的頂級配置,專門為走山路配備的。”
他指著沈懷瑜說:“喲,這是激將法呢,想讓我把車給你試。不行,小三爺,說其他的你要什麼,我還能藏著捂著不給你?這開車太危險,至少得等你到十八呢。”
“我開行麼?”蘇剪瞳忽然出聲問。
葉青和打量了她一下,哈哈大笑道:“蘇小姐喜歡,這車隨時送你。等雪停了,下山我就送到府上去。”
“不用不用那倒不用,”蘇剪瞳連忙擺手,“我就是貪個新鮮好玩,何況這裡太無聊了,我借兩天就成,到時候就還你。”
“成。”葉青和將鑰匙丟給她,“蘇小姐,不是我擔心車,你這個子挺嬌小的,這車……”
蘇剪瞳展顏笑道:“我就隨便開車玩玩,不會有事的。”
沈懷瑜舉著手裡烤好的兔子肉,“呀,好香。你們彆顧著說話啊,快來吃快來吃。”
他用手撕了一條兔腿,燙得齒牙咧嘴送到蘇剪瞳手上,“妞,你先吃。”
蘇剪瞳接過來,燙得左手換右手,口中連連呼氣,想把兔腿吹涼一點。
葉青和蹲在地上點燃了一支煙,笑著說:“小三爺和蘇小姐倒對脾氣。”
沈懷瑜又撕了一隻腿扔給他,“那是,我和小妞那是什麼交情,認識好多年的朋友了。我一向都願意和她親近,拿她當姐姐看……不對啊,她和我三叔什麼關係,我拿她當什麼姐姐啊——不管了,反正就這樣了。香吧?”
“好香。”蘇剪瞳大口咬著兔腿,一點扭捏作態的樣子都沒有,吃得唇上到處都有油。偏偏大口吃東西的樣子,一點都不顯咋咋呼呼,倒讓她的樣子顯出幾分自然的美態。
這兔腿雖然好吃,她還嫌不夠辣,又去調料罐裡倒了些辣椒在上麵,吃得雙唇通紅。
沈懷瑜拿著兔腿伸過來,“我也要點辣椒。”
蘇剪瞳給他加辣椒,正在這時,葉青和訕訕地站起來,將雙手背在身後,陪著笑說:“三哥,三哥貴人踏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