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白和沈暮言在沈霍房裡不挪動腳步,可是又不敢進一步說安然的事情,又說服不了父親放棄這個想法,僵持起來。
兩兄弟又不敢再多說,怕一時露了行跡。僵持了一會兒,不得不退了出來。沈臨溪緊跟著兩人進了沈天白的書房,皺著眉頭說:“你們說瞳瞳是大哥的女兒?”
“是。”沈暮言點頭。
“你們知道多久了?”
沈暮言歎了一口氣,“四年前。”
沈臨溪暴躁了,抓住沈暮言的衣領罵道:“那你知道瞳瞳是大哥的女兒,你還……你這個混蛋,安然怎麼辦?瞳瞳怎麼辦?”
沈天白隔開盛怒的沈臨溪說:“算了,最開始的時候,老三也不知道。我們本來以為可以保守這個秘密,不讓瞳瞳和安然有任何心理負擔。但是事已至此,看來知道的人並非隻有爸爸一人。現在隻能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小了。”
“降低到最小?說得容易!瞳瞳怎麼可能不會因此受影響,瞳瞳又怎麼來麵對這件事情?”沈臨溪憤怒道。
“我們最開始一直竭力隱瞞,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與其通過別人的口告訴瞳瞳,還不如我們自己告訴她。”沈天白縱然痛苦,但是事已至此,真的毫無辦法可想了。
沈臨溪糾結地皺著眉頭,“那安然呢,安然怎麼辦?”
三人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裡。良久,沈天白才不得不出口:“外界都認為安然是瞳瞳和方想的孩子,就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吧。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辦法了。”
他話說完,屋子裡又是一陣尷尬難堪的靜默。
沈霍的書房裡,林淑秋問道:“老爺子,這事是南榮家過來說的嗎?”
“是。南榮夢靈傷到蘇剪瞳的眼睛,天白這孩子去輸血給瞳瞳,所以宋千儀才發現這件事情。這幾個死腦筋的孩子,一個都不對家裡說,真真是氣死我了!”
林淑秋不滿地說:“我看也怪宋千儀多管閒事。”
沈霍神態嚴肅地看了她一眼:“這怎麼會是管閒事?南榮家和我們家私交甚好,生意上又是合作夥伴,我和宋千儀、南榮博幾十年的老朋友,人家要是和我們不交心,會來說這些事情嗎?這是為我們好。我們家隨便多養一個孫女兒有什麼養不起的,就是幾千個都能養得起。這孩子得認回來,我有我的考慮。咱們兒子在外麵多點血脈不算什麼,我最怕的就是這些血脈沒個名分,像古代帝王、望族之家,過個幾代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你是誰,在外麵將血脈亂了,出現那些有違祖德的事情!”
這話說到林淑秋的心坎上了,她連連點頭說:“這也有理,這也有理,上回姚氏集團的姚文禮不就娶了自己父親在外落下的私生女生了個傻兒子嘛,那傻兒子今年七歲了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一家人鬨得家宅不寧,兒子怪老子,老子怪兒子,媳婦被逼得天天鬨自殺,生意一落千丈,還徒惹人看笑話。所以我一早就讚成隻要是咱們自己家的血脈,就要認回來認祖歸宗。”
“是啊,之前我見她和幾兄弟走得近,和沈懷瑜也走得近,就挺擔心的,現在又冒出個這樣的事情來,真希望沒什麼事情才好。”
沈霍威嚴地說:“咱們幾個兒子,再不懂事,也不會做出那種禽獸之事來,這一點,我還是信得過那幾個臭小子的。我看多半就是老大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一直拿不準要不要接她回來罷了。”
“是是是,我不過是白擔心,多說一句。”
“嗯,明早一早就得去辦這個事情。我看,就讓天白自己去吧。晚上全家就等著和那女孩子一起吃個團圓飯。”沈霍說道。
林淑秋默默地點頭,憑空多出個孫女,她倒不是不喜歡,就是這蘇剪瞳……
沈霍想了一下,又說:“我看不如我親自去接。那孩子自小沒父沒母的,也是個可憐的,”
林淑秋也無異議。喜不喜歡蘇剪瞳另說,這大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
沈家三兄弟商量了一晚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來。要是真有什麼好辦法,又何須等到現在呢?
三人一夜未眠,等到早起,聽到父親已經親自去接齊家別墅接蘇剪瞳,齊齊慌了,沈暮言趕緊說:“二哥你給爸打電話,找個事情拖他一拖。我去找瞳瞳,這件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錯,我去跟瞳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