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剪瞳是沈天白的女兒,和沈暮言在一起是毫無問題的,但是沈天白是抱養來的這個秘密,他已經瞞了四十一年,這四十一年來,哪怕是沈懷瑜被無辜綁架的那一次,他也隻是差點說出來而還是繼續瞞了下去……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說。老三馬上要和傅家的女兒結婚了,說出來對老大的影響也甚為嚴峻。為了兒子,隻能犧牲這個女孩子的利益了,反正她最終也是會嫁給方想的,結局也算的上不錯。兒女情長是小事,性命攸關、家族利益才是大事……
沈臨溪見他陷入了沉思,還要辯駁,“爸,你肯定是誤會了……”
沈霍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說道:“爸心裡有數。”
沈臨溪知道再說什麼也是惘然,見他神態恢複如常,心道原來老三當日說想要放棄整個集團、整個家庭,原來是因為這個事情,有這樣深沉的原因在裡麵。沈霍說道:“這些都是陰差陽錯造成的冤孽,我相信你大哥不是那樣亂情亂性的人,也相信老三,既然都無可挽回了,那我們大家都得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是瞳瞳該怎麼辦?安然又該怎麼辦呢?”沈臨溪擔憂地說。
“安然?是那個小孩吧?老三的小孩?”沈霍問。
沈臨溪點了點頭。沈霍想了想,歎息道:“我是怕老三和蘇剪瞳走到更錯的地方去,才執意要認回她。”
內心裡,他不想因為任何事情影響到沈天白的身世秘密,蘇剪瞳不得已,隻能做被犧牲的那一個。可是安然,安然確實是個問題。
這樣複雜的關係,他也沒辦法在這一時理清。他最終說:“蘇剪瞳那邊我就不去了。你大哥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沈霍站起身來,緩緩朝外走去。沈臨溪跟上他,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林淑秋安排人準備了晚飯,左右也沒有等到一個人回來,不免有點慪氣:“這一屋子人都跑到哪裡去了?早晨出門,現在都過了晚飯時間,也沒有見到人回來。”
芙蓉安慰說:“這要認孫女回來,對於伯父他們來說也不是小事,可能要耽擱一點時間,不如伯母你先吃點東西吧?”
“真沒有想到,那個女娃是天白的孩子。你看天白溫和大方,懷瑜知書達理,這沒有父母教養的女孩子,都成了什麼德行了?我見她幾次,她都和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都對她沒有好印象,這真要回來,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芙蓉隻是笑著不說話。這件事情,傅家沒有明裡出麵,就將消息輕輕鬆鬆的傳到沈霍和林淑秋耳裡,芙蓉不得不佩服大哥的手段。當日傅開去見宋千儀,安排人弄撒了蘇剪瞳的備用血源,逼沈天白情急之下當場抽血給蘇剪瞳,各方麵都安排得天衣無縫,這件事情,就算宋千儀不去查,在醫院裡的嚴醫生也不可能不會有所耳聞。
蘇剪瞳病得非常厲害,高燒不止,臉紅得發燙,嚴醫生來過了,好不容易到第二天才止住她的體溫繼續升高。但是她情緒異常不好,雖然高燒止住了,但是她噩夢連連,在睡夢中一直被驚醒,不斷地醒來,不斷地滿身大汗,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沈天白和沈暮言寸步不敢離開。可是方想在一旁,才是那個最有資格和最理所當然能夠照顧她的人,沈天白和方想一左一右握著她的手,輸液的那隻手,微微腫起來,冰涼冰涼的,涼進人的心裡。
林淑秋在家裡沒有等到蘇剪瞳,連幾個兒子都一連幾天不著家,大大的發了一場脾氣。沈霍在自己的書房裡,關著門想事情,家裡因為這樣,冷冷清清的到了極點。
沈懷瑜在門廊下攬住沈臨溪:“二叔,問你個事情。”
“嗯,你說。”
“他們說妞是我爸的女兒,是我的姐姐?”
沈臨溪看著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件事他也是才知道,心情複雜比任何人都不少半分。但是這件事情若說要怪,誰都沒有直接責任。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陰差陽錯弄成的悲劇。
沈懷瑜臉上露出極度開心的色彩來:“真的啊?妞真的是我姐姐啊?哈哈,難怪嘛。我就說,怎麼會這樣親切嘛。哈哈,真是太好了。”
沈臨溪看著他,笑道:“少年不知愁滋味。”
沈懷瑜隨即大驚說:“對了,妞是我姐姐,那她就不能和三叔在一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