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下來,沈暮言要了包間,跟著服務生一起走過去的時候,正好遇上南榮熙和景楊在一起吃飯,兩個人卿卿我我不知道有多甜蜜。南榮熙笑道:“景楊孕吐呢,大晚上餓了咱們出來吃飯,這樣都能遇上你們啊?”
安然立刻說:“南榮熙你們的牛排好香哦,我能不能加入你們?”
景楊見蘇剪瞳猶有淚痕,伸手抱過安然說:“正好呢,我眼大肚皮小,點多了東西吃不完,正愁是不是要浪費掉。”
南榮熙搶在景楊麵前大驚失色,“你彆抱他,我來抱,我來抱!”
景楊的肚子還小得很,根本一點都看不出,搖頭笑了,看著座位說:“我們這裡小,就不留你們一起吃了……”
“這麼大,能坐下啊。沈三和瞳瞳,趕緊一起坐。”南榮熙這個處在幸福之中的男人,還在狀況之外。
景楊的叉子都急得快叉在南榮熙手背上了,南榮熙才反應過來,“你們彆打擾我們,另找地方吃吧。這個小鬼,今晚到我家去熱鬨熱鬨。”
沈暮言點點頭,牽著蘇剪瞳走了出來。蘇剪瞳甩開他的手,“安然跟著楊姐姐他們一起吃飯,我回去了。”
“瞳瞳,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或者說,因為你要娶彆的女人了,所以還是對我抱有愧疚,想要彌補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可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補償,因為我和安然過得很好,以前沒有你的那些年過得很好,以後沒有你也一定會過得很好。”傷人的話說出口,自己卻更加難過了。這些話傷人,又何嘗不是傷己?
但是沈暮言卻聽出來了,她果真的在意芙蓉的事情。他本來要早點對她解釋那個意外,卻沒有開口,將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她不冷靜不理智,他絕對不能不冷靜不理智,任由她發泄著情緒。沒有陪伴著安然長大,是他最遺憾的事情,因為錯過了她要告訴他安然出生的那通電話,他已經錯過了四年,又怎會再舍得錯過?
蘇剪瞳見他無話可說,心中更苦,“我知道你也很難過,沈老先生去世了,或多或少跟我們家的人有關係,我們兩家鬨成這個樣子,你比我更難處理。我原本以為……再怎樣都是可以堅持下去的,感情的事情可以不為外物縈繞,即便走得很難,我也認了,我們的命運無法選擇,但是我們的感情可以選擇。可是就算是這樣,你要一拍兩散,你跟我說一聲很難嗎,我會纏著你不放嗎?”
“瞳瞳,對不起。”沈暮言伸手擦拭她唇邊酒窩裡的淚珠,想等她好好哭一陣。
蘇剪瞳擋開他的手,“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嗎?我知道了,再見。”
蘇剪瞳壓抑住心頭巨大的疼痛,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驀然拉了回來揉進懷裡,她哭道:“你不用取舍兩難,再給我無謂的希望……”
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他壓住了紅唇,再也說不出多的半個字來,她沉淪在他的深吻裡,明知道該離開,還是不斷淪陷,最後一次了,就讓她最後一次貪戀他的溫暖……
他近乎懲罰似的吻著她,心中深深責怪自己還曾懷疑她心裡不是全部裝的是他……他隻是在感情裡任性妄為了一次,就釀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終於舍得鬆開她的手,沈暮言低聲說:“瞳瞳,對不起。”
蘇剪瞳還待要再走,沈暮言拉住她的手,“對不起,我那麼深愛你卻沒有告知給你聽,讓你對我們的感情和未來沒有信心。”
蘇剪瞳仿若未聞,還要再走,他將她反複扯回來進懷裡,她反複還要再離開,他又說:“我已經搬離出沈家大宅了,我沒法對我媽做什麼,她極力撮合我和芙蓉在一起,我隻好搬出來。我之前答應和芙蓉的婚事,是因為我比所有人都早知道,你是大哥的女兒。瞳瞳,你離開去德國的時候,我的怒火是真的,我氣你根本一點都感知不到我的良苦用心,一點都不珍惜我們之間有過的一切,我又恨這命運的作弄,讓我沒辦法堂堂正正的留下你。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很愛很愛你了……”
她再走,他再拉她回來:“瞳瞳,你說過你和我隔著一座城市的貧賤和富貴,我修建了那麼大的一個新的蘇橋街,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你該知道,你該知道,隻要是和你在一起,住在哪裡我都願意。我為你修建了一座城,一座屬於我們倆的城,你不喜歡沈家大宅,我們住新蘇橋街,好不好?”
蘇剪瞳哭得泣不成聲,他又說:“我承認我最初認識你,用過很多手段和心機想把你留下在身邊,那時是出於一時的吸引,後來我是最先淪陷,不可自拔的那一個。瞳瞳……”
他扳正她的腦袋,又說:“瞳瞳,在感情麵前,我也是個普通男人,我會犯錯,會失落,會吃醋,會不知道怎麼對待我們倆的感情,甚至因為第一次談戀愛,還很懵懂,你願意接受我,再給我機會,我們一起努力嗎?”
蘇剪瞳努力想將眼淚收回去,這個時候,他完全不是那個霸道至極的男人,有著對愛情和對她的卑微,讓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很柔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哽咽道:“我也很懵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推開他,繼續往前走去,沈暮言和她並肩而行,握著她的手,蘇剪瞳扭手扭腳往前走,沈暮言跟著她一起,走出了情侶館。
蘇剪瞳忽然轉身在他懷裡伸出粉拳連續不斷地捶打起來,“沈暮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沈暮言任她捶打,等她累了夠了,他才握住她的拳頭說:“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