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答他。
江涼川雙眼死死地盯著我,好像要穿透我的靈魂一般。
我看著倒映在他瞳孔裡的自己。
我忍著不告訴他自己是誰?
他此時看起來十分痛苦和糾結,好像要想起關於我和他的回憶,可惜他腦子一片空白。
我感到開心,果然我是他最深愛的人。
就算是失憶了,他還是對我有熟悉感。
在他的懷裡麵,我尋找到我最想要的熟悉氣息,他還是他,可腦子關於我的記憶已被清得一乾二淨了。
我要和自己賭氣,想知道最後他會怎麼樣?
自從和他相識後,我經曆了太多太多事了。
季家的起落,洛家的衰敗,人性的險惡可怕……
儘管一直處於黑暗之中,我依然為他保留了一份淨土,不讓任何人沾汙。
以為這樣的愛情會十分高尚,可是我太天真了。
愛情是鬥不過現實的,就算你好愛他又如何?條件配不上還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不想再愛了,放他自由,同時也放我自由。
我把手放在他的傷口之處,擔憂地問道:“這裡好了嗎?”
為了我,他差點死了。
我不敢去看他的傷口,害怕自己會承受不住,肯定是不堪入目,傷痕累累。
他是如何挺過難關的?是什麼支撐了他?
這一次的手術,顧墨說十分驚險,要是送晚一點,可能他就要喪命了。
我親眼看到他倒在血泊裡麵。
我以為他不愛我,可我又錯了,他是愛我的。
真正明白他的苦心後,他卻失憶了。
是我太自卑了,不敢相信如此優秀的一個男人居然會愛上我。
江涼川目光漸漸變得銳利無比,不耐地問道:“說!”
我也想告訴他,我是沈漫歌!一個他可以付出生命的女人!
你向我求過婚,我們有過孩子,現在我又懷上你的孩子了……
一想到他為了我差點死的情景,我最終把內心的蠢蠢欲動壓了下去,“先生,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
“嗬嗬!”江涼川顯然不相信我,一把捏起我的下巴,“說吧,你是哪個?”
“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堅定地說道。
“是嗎?敢在我麵前撒野?還敢在我的地盤鬨?你的膽子夠肥的。”
是的,我的膽子的確是夠肥,肥得敢愛上他。
我的下巴被他捏得高高的,連呼吸都困難了,他就是不肯放過我。
早孕反應忽然上來了,一股惡心湧了上來,我好想吐。
我試圖想甩開他的手,可他卻死死地捏著。
他要做什麼?
就算我說了又能如何?還是不能改變什麼!
我用力推開他,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走開!你都選擇忘了我了,就不要問我是誰?”
他瞳孔漸漸地收縮起來。
我和他就這樣四目相視,就像兩隻鬥氣的公雞。
誰也不想認輸。
我要他自己想起我,而不是我告訴他。
江涼川最後認輸了,隻能說顧墨的醫術太了得了。
末了,江涼川暗眯起眼睛,吼道:“馬上消失在我麵前!”
消失就消失!
反正你也記不起我。
我和他不像是情.人,更像是仇人。
他失憶了,我和他也算是陌路,可他對我是如此的粗暴。
我冷冷地盯著他,然後決絕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