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她,必須!”我已經失去了理智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可以,那我陪你一起去死吧。”季言風說道。
我馬上停止了哭泣。
季言風最後還是滿足了我,知道我放心不下唐芃芃,儘管冒著生命危險他也要陪我去。
其實我知道有可能這是洛北的一個計,可我還是執意要去。
洛北現在是重點逃犯,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被封了,可他還是有自己的餘勢的,所以這幾個月他逃開了警察的捉捕,他身後的餘勢不容小瞧。
一定有人在背後撐著他,讓他這樣無法無天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之所以敢出去,也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現在段飛剛死,警力一定會加強,洛北就算在暗中發現了我,也不敢明目張膽來抓我。
在這個危險時段出去反而是安全的。
開了一個小時的車,淩晨五點多,我們才趕到了H市警察局。
本來顧墨是很反對我出去的,經過一番分析後,他才代替季言風陪我出去。
季言風現在是逃犯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出去。
顧墨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法醫,所以他直接帶我去解剖室。
同樣的解剖室,我和顧墨首次相遇就是在這種環境下。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果然沒錯。
有時候你和一個人的相遇,原來是為了下麵的劇情而做鋪墊的,誰也沒有想到我和顧墨後來會發展成知己。
我看著挺直直地躺在手術床上的段飛,拳頭暗暗地捏起。
他根本不用解剖了,好明顯就是被人打爆腦袋而一命嗚呼的。
我看到了唐芃芃,她一直守著段飛的屍體,她被洛北劫走時穿的是睡衣,所以睡衣上全是血跡。
她整個人死氣沉沉的,雙眼紅腫。
另外一個法醫說道:“你們是她的朋友吧?你勸勸她,我們想處理屍體,她不讓,又哭又鬨的。”
我聽了,不由心疼她。
她之前說不愛段飛是假的,明明深愛到骨子裡麵。
“芃芃。”我輕呼她。
以為她會恨我。
誰知道她猛地看過來,好像靈魂被喚回來了一樣。
她的表情是如此悲傷,眼神是如此無助。
我的心立即揪痛起來。
失去了至愛,我懂她,因為我也經曆過。
她看著我,淚水漸漸地溢滿了眼眶,再緩緩地流下來。
我和她之間有一道跨不過的心坎,再不像以前一樣了,已經不能在對方麵前肆無忌憚地哭泣。
“芃芃,都怪我……”我說道。
要不是我不接電話,段飛也不會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淚水也流了下來。
說到底,段飛的死我也有一半的責任,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洛北才會找她做人質。
唐芃芃看著我,努力地揚起微笑,聲音嘶啞道:“他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與你無關。”
“不……”我搖頭。
唐芃芃痛苦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揚起最好看的笑容,頗驕傲地說道:“他是最愛我的男人,他是為了我而死的,本來洛北要殺的人是我,是他故意激怒了洛北殺他,他是個真男人,他臨死前說,芃芃,以後漫歌再也不會怪你了,我死了,你們依然是好朋友……”
“漫歌,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唐芃芃重複著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內心已經恨極我了。
犧牲了段飛,才消除了她對我的愧疚,這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