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一直很安靜，顧星海開始時候遞給沈默婉一條毛巾後，就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沈默婉擦著濕發，眼角看見他手上拿著那個玻璃瓶，突然覺得有些礙眼，但她不會去說些什麼，隻是連打好幾個噴嚏。
“空調再打高些。”
顧星海適時開口，他自己額頭的濕發都沒擦，就光顧著盯著那個玻璃瓶看。
“你要擦嗎？”
沈默婉把毛巾遞回給他，他睨了她一眼，搖著頭說：“沒事，我有。”
說著就從一旁又拿出條毛巾，不過也隻是隨手一擦而已，沈默婉看他就是毫不在意，不然不會連領口全濕了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今天不該擅作主張，沒有考慮到你的立場。”
沈默婉難得開口抱歉，雖然她覺得其實也有緣由，不過顧星海方才在雨夜說得那些話還是觸動了她。
顧星海回頭凝視著她，鼻尖有滴殘餘的雨水，他看上去像心不在焉。
“你知道錯就好，下次彆再這樣。”
沈默婉默默點頭，就見他說完繼續低頭盯向手裡的玻璃瓶。
車子在彆墅後麵停車場停下來，司機撐著傘先下車接他們，不過等沈默婉一腳伸出車門，就聽顧星海在後麵說：“你先進去，洗完澡早點睡，彆多想。”
沈默婉沒回頭，輕輕嗯了聲就反手關上車門。
她上樓前，還特地朝停車場看上一眼，顧星海並沒有下車，暗淡的神色印在她的臉上，上樓的步伐莫名有些拖踏，她竟非常想知道關於沈子琪和玻璃瓶的故事。
昏暗的車內，暖氣已經關掉，顧星海看著手裡的玻璃瓶，手指取掉瓶子上的塞子。
一堆折好的星星裡麵，躺著一張小紙條。
顧星海沉著眼把它拿出來，看見上麵屬於他筆跡的一行字。
“子琪，希望你看到這些星星的時候，能感受到我的用心，你永遠是我內心的唯一。”
紙條被夾在兩指之間，顧星海反複掃視著上麵的字，他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能看見以前的自己表達情感的方式。
有些蠢笨，有幾分真心，無論如何，都不是現在的他會做的事情。
腦海裡浮現出沈子琪濕著全身都要把玻璃瓶遞給他的畫麵，莫名頭疼起來，他感覺自己是病了，鼻塞著喉嚨也漸漸癢起來，把玻璃瓶放在一旁，他拿出一顆星星拆開來。
“原來還挺難折的。”他正拆完沿著痕跡重新折好，折完後明白，自己當初是有多用心的對待這些星星。
尤記得當時沈子琪收到玻璃瓶時欣喜的表情，他好久沒有想起過了，誰能料到即便是想忘記，記憶還是會和你開玩笑。
顧星海在車裡呆了很久，久到沈默婉梳洗完他都沒回房間。
沈默婉敲了他的門，但沒人回應，她下意識的朝樓下看去，嘟囔著：“是還在車裡呆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