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濕夏桑鬢邊的發絲，站在這裡，她幾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沉重的眼皮直往下掉。
夏桑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連楊帆喊了幾聲她都沒反應。
“總監？”
“嗯？怎麼了？”夏桑被驚醒，渙散的視線重新落到楊帆身上。
楊帆心底生疑，卻並不言，“夏總監是太累了沒休息好嗎？要不要去——”
夏桑搖頭，“沒事，我隻是忽然想到一些過去的事情。”
說罷，夏桑抬手將額頭的冷汗抹掉，再看那邊，季淩川正推著顧蒹葭往這邊過來，夏桑下意識的就想躲避，可一想到楊帆還在，她隻能硬抗著等待仇人的接近。
“夏小姐，真是巧。”
季淩川看見對麵的夏桑也是一頓。
“季先生，真是好久不見——”夏桑漫不經心的視線掃過季淩川，而後投向顧蒹葭，眼眸中蓄起淒冷的戾，讓夏桑的瞳孔變得猩紅。
此刻，胸口忽地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感，顧蒹葭原本還帶著笑容，這下一瞬，笑容沉下，她難受地捂住胸口，單薄的身軀不斷的發顫。
那種痛……
為什麼會這麼明了？
像是有人拿著生鏽的鐵刀在鋸她的心臟，沒有傷口和血腥，卻痛得鑽心，胸腔中湧出悲愴的情緒，猶如海浪一般翻滾著，狠狠地拍打著她的五臟六腑。
顧蒹葭的臉色更加泛白，她拽住季淩川的袖口，氣若遊絲：“淩川……”
“蒹葭！”季淩川低下頭一看，霎時間臉色大變。
“我心好痛……”顧蒹葭靈動的眼眸裡盈著水光，她死死的咬住下唇，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沿著她清瘦的麵部輪廓滾落。
“怎麼會……醫生不是說你的情況恢複得很好嗎？”季淩川瞳孔一縮。
顧蒹葭拚命的搖著頭，淚和汗水融合滴落，“我不知道……忽然就心好痛……好痛……是不是蘇——”
“你不會有事的！”
季淩川顧不得夏桑還在這裡，推著顧蒹葭就往住院部裡麵跑。
最後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顧蒹葭靠在季淩川懷中，臉色因為心臟的痛苦而蒼白，她攥緊季淩川的衣領，纖細的指節咯咯作響。
“淩川……是不是蘇安安……不甘心……”
她仰起頭，因劇烈痛楚而渙散的視線投射向他。
蘇安安……
現在她身體裡的這顆心，不是她的……是蘇安安……
“蒹葭，胡說什麼！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她本就是難產而死，她有什麼可不甘心的？”
季淩川停下步伐，深深地凝視著懷中瘦弱的女子，那深不見底的眼瞳居然會閃過一抹心疼。
“淩川……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我還想和你——”
痛苦再次彌散，顧蒹葭睜大眼想看清楚季淩川，卻仿若霧裡看花，最終抵不過倦意昏迷過去。
夏桑站在原地，眼角劃過一抹冷芒，她剛才聽見顧蒹葭說了一個蘇字。
所以，是在害怕她嗎？
“楊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