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站著覺得腳有些發麻,不自覺蹲下了身。
“從前有一個出身貧窮的女人,年幼輟學,父母早逝,後為親人還賭債,在酒店裡被男人占有。女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門,可男人卻有妻有子,女人懷孕了,想要生下那個不屬於她的孩子,以此來威脅男人,從而嫁入豪門。可男人心誌如鐵,那樣出身卑微的女人養在外麵也就罷了,怎麼可能帶回家族?那個孩子更是不該存在的產物,男人的妻子動用勢力,要女人將腹中孩子打掉,女人逃跑了,一意孤行的將孩子生下來了。”
顧司宸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講訴的故事和自己無關,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那段傷,常年累月的堆積在他心裡,已經化膿流血,觸摸不疼,更是不敢去想。
他是最討厭冬天的,此生最討厭的就是冬天。
絕沒有第二。
夏桑靜靜等著,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顧司宸的身世並不難猜,就是私生子。
“可是那個女人不甘心,她生下孩子,抱著孩子去找那個男人,男人的家族不肯承認她,亦不要她的孩子。她被人趕出去,從此孤身一人帶著年幼的孩子生活。女人的脾氣很差,在孩子越長越大,將心裡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孩子的身上。那個孩子從懂事以來……”顧司宸的聲音忽然沒了,他下垂著的眼眸裡起了水光,鮮血的血紅包裹著他的眼睛,他像是陷入一段恐怖的夢魘裡,整個人都不可抑製的顫抖著,雙肩微微戰栗著。
那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夏桑下意識的抬頭,卻撇見了顧司宸哀切悲涼的眼裡,沒有一絲光亮,隻有無數的黑暗和傷痛在蔓延。
這時,顧司宸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破裂的布帛,劃破了空氣。
“孩子懂事以來能去的地方隻有一間小小的出租屋,女人用鏈子將孩子鎖在床頭,一鎖,就是七年……女人為了養活孩子和自己,開始嫌棄工資低,後來進入了那一行。”
顧司宸的聲音帶著一絲低哽,但他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