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沉重,好不容易輕鬆的氣氛此時壓抑到穀底,夏桑愣愣地看著他,明滅的光線裡,他的身影也被絢爛的日光照得忽明忽暗。
夏桑望進了他的眼底深處。
那裡有絕望有驚恐,有心痛……有悲憤,也有疼惜。
千萬種情緒從他深邃墨瞳裡閃過,卻在一瞬劈中了夏桑的腦海。
她頓了頓,後知後覺的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至於繃著一張臉嗎?活著不就是最好的嗎?你……這樣看著我,我覺得……心裡害怕。”
她努力的笑了,但臉頰僵硬,笑容也顯得不倫不類,尤為的可笑。
顧司宸闔上眼,修長十指收緊又鬆開。
他吐出一口濁氣。
“夏桑你知道嗎?你的耳朵……不是我說話的聲音不夠大,而是你的聽力消退了,準確的來說你右耳因為受到損傷,所以會失去聽覺,而你剛才聽不見我說話,是因為失聰的原因。你明……白嗎?”他的聲音從開始的理智到中間的停頓,後來又忽地摻雜上濃重的哭腔。
似乎悲涼的情緒就要一瀉而出,再也壓抑不住。
夏桑沒有聽清楚顧司宸在說什麼,她看著他表情越來越難過,耳朵響得更加厲害,她以為自己可以裝作沒聽見。
但即便是她努力屏蔽,可那失聰二字,仍舊從空氣裡鑽入她的耳朵裡。
如春日炸雷驚響,她腦海一片空白,隻有失聰二字在來回的響起,每一遍都像是在魔咒盤旋在頭頂,要將她的理智掩埋。
在流失的時光裡,夏桑覺得她的四肢似乎都麻木僵硬,隻有一顆心不安地上躥下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