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寒冷，明明是嘲諷的語氣，卻給人一種輕鬆玩鬨之感。
無形之中像是刀劍的鋒利輕輕抵在人的頸邊，帶著滲人的詭異和恐懼。
老太爺喑啞道：“承安，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言語間，老太爺眼角四周已經開始泛紅，滾燙的濕熱在眼眶裡緩緩的彙聚，將眼前清晰的景物變得模糊朦朧。
季裕年眼裡一片猩紅，像是被無數的鮮血所染紅，妖異得鬼魅。
“二叔這是做什麼？”他嘴角揚起桀驁的笑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槍，語氣更加的森冷：“看見我就這麼高興嗎？看見一個本來已經死去的人再次出現，二叔你好像沒有一點驚訝啊！”
老太爺痛苦地閉上眼，視死如歸地道：“承安，顧家的孫女在哪裡？”
季裕年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顧家的孫女？真是奇怪啊，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呢？顧家的孫女可不還躺在醫院裡嗎？顧蒹葭不是顧家的人嗎？你來問我做什麼呢？”
老太爺再次睜開眼，熱淚沿著眼角落下來，順著臉部蒼老的皺紋蜿蜒而下。
“承安，我知道是你。”老太爺身體發抖，“你隱忍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你一家出事，是我一人做的。禍不及家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告訴我，我的孫女在哪裡？承安……二叔願意用命償罪孽，你把我的孫女交出來，我知道這一定是你做的。”
季裕年冷冷地嗤笑，“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從你嘴裡聽見禍不及家人這種話，我覺得惡心！你知道我有多想一槍嘣了你嗎？但我知道，我不能讓你死得這麼輕鬆！你害死我的女兒和阿羨，我要你血債血償！至於你顧家的孫女，我就是告訴你又有何妨？那個孽種早就死了，被我浸死在公廁裡！死得淒慘，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季裕年情緒越來越激動，瞳孔裡散發出陰鷙冰冷的光，如同地獄的惡魔。
公廁？
老太爺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空氣裡充斥著惶惶不安的氣息，好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
“顧承安！”老太爺難以承受這樣的真相，牙齒咬得緊緊的，張大的瞳孔中布滿驚悚。
浸死？
不會的！
季裕年麵上的憤怒之色更明顯，他冷冷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老太爺，“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過是將你對我妻女做的事情還給你罷了！當你坐在顧氏掌權者的高位上，你有沒有夢見過我那殘死的妻女？有沒有做過血淋淋的噩夢！我的狠毒不過是在你這裡學來的，我哪裡能夠比得上你？這隻是給你的一個教訓，疼愛了幾十年的孫女居然是一個冒牌貨，這一刀，紮得好！”
老太爺難以承受著猛烈的衝擊，眼前發昏，雙腿如懸崖邊的枯枝不停地顫抖，仿佛隻要壓力再大一些，便會清脆的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