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收錢的時候叮囑他,“這女孩子身上不止這麼點傷,你看她都疼得哆嗦了,明天一早還是要去醫院,我隻能給她處理現在的外傷。”
顧平生頷首。
醫生又自顧自的說:“長得這麼漂亮的姑娘,是誰這麼狠的心,簡直不是人。”
段無依的確被打得很慘,從小就被家暴,身上落了許多的傷。
她哪裡有錢去看呢?生命於她不是煎熬,她能熬一日就是一日,熬不過……那就隨風而逝。
反正她是沒有父母的人,不會有人記得她的存在,那樣也好。
顧平生拎著藥出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段無依手上還抱著那件風衣。
“怎麼不穿上?”顧平生眉頭一蹙。
段無依眼神一顫,聲音愈發結巴:“我……怕……弄臟。”
恩人。
他在某種意義上算得上她的恩人,救她脫離苦海,還帶她看醫生,還送她衣服。
顧平生聽了這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沉默,他說:“衣服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彆再感冒了,現在雨這麼大,你的衣服全都濕了。你生病了,你明天又怎麼去畫畫?”
“嗯。”她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胡亂地點頭,將他的風衣披上。
隻是她走路的時候很小心,幾乎不敢弄臟他的衣裳。
顧平生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你爸爸這會,會不會在家?你還有其他認識的朋友嗎?按我的建議上你先在外麵待幾天,免得回去還是一樣的結果。”
顧平生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想的極為不妥,段無依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會送回去,說不定還要被打得更慘。
算了,就當他日行一善,為安安積福。
“沒有……朋友。”段無依低垂著頭。
這下輪到顧平生愣住了,沒有朋友?轉念一想,這倒也是,誰願意和有這樣父親的人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