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低著頭,貝思恬想要繞過那片霧藍色,還未動,那人一左一右就已經站著了剛剛那兩個彪形大漢。
“對不起,是我沒看路。”
貝思恬率先開口道了歉。
“這麼巧,又遇見了。”熟悉的音色在頭頂的位置炸裂,貝思恬猛地抬起了頭。
陽光印在他的身後,好像給他鍍了一層金身似的,有些刺目,逆光方向,看不清人臉,隻是覺得他這金色眼鏡框和著陽光難得相配。
顧銳今天霧藍色高領毛衣,下身的休閒褲搭配一雙黑色帆布鞋,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四溢,無害極了。
“是顧律師啊!”
輕聲打了招呼,再沒下文。
“嗯,是我。”顧銳似乎也察覺不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尷尬氣氛一樣,反而睨了兩邊一下,隨後神色自若地笑著開口,“貝小姐這是遇見了什麼麻煩嗎?”
聲音不強不弱,輪到這兩位一看就是在江湖行走多年的人耳朵裡,那可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啊!
立馬橫眉冷對,“開玩笑,保護我們夫人怎麼是麻煩?”
顧銳愉悅的勾了勾嘴角,繼而挑釁,“就你們兩個?”
這語氣裡的不屑,赤裸裸,就不能在明顯了。
不過人家也確實有這個資本啊,野戰部隊的王牌,想當年,一聲不吭的就偷了對方一個連。
隻不過,顧銳若有所思,保鏢的行業,現在要求水準都這麼低了嗎??
“我們兩個怎麼了?我們兩可是唯一能夠和微姐打成平手的!”
貝思恬:“……”
這洋洋得意個什麼勁呢?
還有……
微姐是微微嗎?
許是這個熟悉的稱呼讓她有些帶著迷蒙。
顧銳還想說些什麼,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手機驀然響起,顧銳原本輕鬆的調笑,似乎一滯,隨意地瞟了眼手機,接著極為惋惜的開口,“我的醫生正在提刀過來的路上,貝小姐,我們下次再聊。”
頜首離開。
步履有些急促,貝思恬掃了一眼,張了張口,理智告訴她,就算不熟,遇見了也該問一句,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在醫院裡遇見的第二次了。
隻是看著那急匆匆的背影,想來也是個不聽話的病人吧,沒做多想,接著繼續朝著重症監護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貝思恬漸漸沒入的小路上,顧銳靠在牆上,笑得張狂恣意,一點不同於他今日的裝扮。
整個人在陰暗的角落裡,滋生著不容於世的貪戀。
左手摸上了眼睛,眼睛漸漸有了滑落的趨勢,可是還沒完全滑落。
就被人飛快地打了回去,沒好氣的說道,“要發瘋滾出去,彆在醫院裡。”
被打的手迅速紅了一片,顧銳也不惱,靠在牆邊笑得越發狂亂,牽扯到喉嚨,一陣嘶啞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子都咳出來一樣。
眼角都泛著一點紅暈,默然將眼睛端正帶好,又看了看那人消失的方向,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言不發,後麵跟著的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轉了轉手中的筆,對著他的背影比劃了又比劃。
真想一個飛筆炸死他!!!
禍害!!
呸!
雖是心裡有諸多不滿,卻還是小媳婦似的,抬布跟了上去。
另一邊,貝思恬剛剛走到走廊的一段,就見走廊的牆上靠著一個人影,一腿屈起,腳底抵在牆上。
一隻手還夾著一根未燃儘的煙。
明明什麼都沒做,光是他的出現,就快要讓她紅了眼睛,貝思恬走快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