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梵抱著段宜恩從廚房出來,一句話都沒說,沉著臉離開了彆墅。
聽著院子外麵的引擎聲,聞璐才陡然回過神,急匆匆跑進廚房裡。
燃氣灶前,原先隻是一個勺子落地,這會兒卻是整個煮麵的鍋都側翻在地上,麵條撒了一地,滾燙的水還在冒著煙。
“昭昭。”
陸昭昭扶著洗碗池的大理石邊緣,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昭昭?”聞璐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陸昭昭抿著唇,一雙眼睛紅的幾乎要滴血。
如果不是來這一趟的話,聞璐不會知道段宜恩也住在這兒。
如果知道的話,當初在南城,她就不會同意陸昭昭跟著霍嘉梵來西港,甚至也不會逼著霍嘉梵給陸昭昭一個結果。
這不是她期待的結果。
處理好胳膊上的燙傷之後,聞璐小心翼翼的將陸昭昭衣服袖子又網上塞了塞,“西港比我們那兒熱,燙傷的地方塗了藥要保持通風乾燥,這兩天你先彆洗澡,胳膊也彆碰到任何東西,聽到了麼?”
陸昭昭悶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聽到沒?”聞璐有些煩躁,捏著她的手非要她回過神來不可。
陸昭昭這才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聽到了。”
想到段宜恩不清不楚的在這兒住著的事情,聞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
“不對,你在知道她也住在這兒的時候,你不是就應該轉頭就走麼?現在這算什麼?”
“二叔跟我說,她隻是暫住,等她的房子弄好了,她就會搬走的。”
“放屁,”聞璐忍不住爆粗口,“你彆告訴我她在西港就隻有一處房產,就算是她隻有那一個住的地方,那霍嘉梵呢?霍嘉梵不會連給她找個住的地方的本事都沒有吧?”
“她叫他一聲哥。”
陸昭昭的話,讓聞璐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他跟你說過霍佳琪的事情了?”
“嗯,”陸昭昭點頭,“說過了,也給我看過照片了,說實話我理解二叔,如果是我的話,出現一個和自己故去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會覺得這是命運給自己的一次彌補的機會。”
聞璐沉默了幾秒,有些話她原本不想說的,總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畢竟霍嘉梵曆經了半生風雨,是個沉睿穩重的人,可眼下看來,再睿智的人也有被感情蒙蔽雙眼的時候,“昭昭,不管怎麼說,她不是霍佳琪,她是段宜恩,跟霍佳琪沒有半毛錢關係,彌補歸彌補,如果她要的東西不是你和霍先生能給得了的呢?”
“你說錯了,不是我和二叔給不給得了,二叔給不給,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陸昭昭的眼睛裡有著出乎尋常的冷靜。
她不是幾年前剛進嘉騰的那個小姑娘了,陷在一段進退維穀的感情裡麵不知所措,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也摸不到未來的路。
被愛情傷過的人在心裡都會留一層保護屏障,或許可以再一次真誠的去愛人,可是那種求而不得的傷痛,因為曾經曆過,所以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