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華年的聲音不大,遠處的人根本聽不見。
厲遠知終於放棄了,目光從墓碑上收了回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新聞的事情是你做的?”
提到這個,簡華年冷笑了一聲,“是。”
她絲毫沒有猶豫,目光坦蕩無畏,一如二十多年前一樣。
“為什麼這麼做?”
“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簡華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背對著他,“彆跟上來,否則的話,參加葬禮的人帶來的保鏢比你帶的多得多。”
綠草盎然的斜坡上,簡華年頭也不回的朝著墓碑方向折返回去,剩下厲遠知一人撐著一把黑傘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背影出神。
“姑爺,該走了,”身後傳來保鏢的聲音,恭敬之餘還帶著幾分莫名的警告,“小姐還在車裡等著。”
厲遠知斂了神色,看向催促他的保鏢時,目光裡多了幾分冷意。
墓園門口,三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一排。
厲遠知上了中間的那一輛,上車之前扶著車門回頭吩咐了一句什麼,身後給他撐傘的保鏢臉色白了幾分,忐忑的應了,“是。”
車子離開墓園,後座的貴婦遞給厲遠知一條毛巾,“擦擦吧,彆感冒了。”
“謝謝。”
貴婦回頭看了一眼,從後擋風玻璃裡看到後麵跟著的保鏢車,“怎麼惹著你了,在大陸殺人,可不太好處理。”
“沒怎麼,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悠著點兒吧,以後的日子可沒從前那麼自在了,為了你,能做的我可都做了。”
厲遠知看著身側的女人,耐著性子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這次你為我犧牲太大了,爸那邊是不可能原諒我了,要不是你堅持不肯離婚,恐怕我現在在西港無處可去,早就被人處理了。”
“那你該怎麼謝我?”
“你說,我能做到的我都儘力做到,之前答應你和媽的,我會儘快,信德集團不過是個幌子,隻要能拿到澳島賭場的經營權,到時候家產全都是我們的。”
“不必跟我說這麼遠,我現在隻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
“殺了簡華年。”
厲遠知的目光陡然緊了。
貴婦的腿上放著一隻愛馬仕的定製手包,很精巧,全球隻此一個,塗了裸色指甲油的手從包裡摸出一把左輪手槍,隻用食指挑著扳手的位置,懸著遞到了厲遠知的麵前。
“用這把槍,裡麵一共六發子彈,我要你把這六發子彈都用上。”
見厲遠知遲遲不接,貴婦冷笑一聲,“怎麼?舍不得?我差點忘了,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和你還生了個兒子,心軟了?”
說話的功夫,她將手裡的槍轉了一圈,手法極為嫻熟,轉瞬的功夫,槍口已經抵在了厲遠知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敲了一下,冰冷的槍口和皮肉接觸中,讓看的人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厲遠知卻冷靜的可怕,仿佛根本不在意子彈一瞬間就可能洞穿他的腦子一樣。
他說,“你想多了,我不過是在考慮在大陸殺人不太方便,最好在西港動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