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一直持續到深夜。
程澄等在手術室的門口,一步也沒有挪。
半夜的時候,鄧玉嬌打了電話過來,問:“江淮怎麼樣?”
“還在搶救。”
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命。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斜了蔣顧一眼。
蔣顧察覺到了,朝她看過來,薄唇抿直,想要說什麼,但是程澄收回了視線,他也閉上了嘴。
“警方一定會調查這件事的,你不要太擔心。”鄧玉嬌安慰。
程澄扶額:“我現在也不想彆的,我隻想讓江淮活下來。”
“吉人自有天相,程澄。”
鄧玉嬌也不敢保證江淮安然無恙,畢竟江淮全身多處骨折,若不是運氣好一些,她跟那個開車的司機一樣,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程澄跟鄧玉嬌講完電話之後,將背靠在了椅背上。
蔣顧在窗戶邊抽完了一根煙,走過來,坐在她的旁邊:“她的醫藥費跟後續的治療費用我會全部承擔。”
“你當然要承擔。”
江淮這一劫就算是不死,也會落下很多後遺症,餘生需要的治療肯定隻會多不會少。
她的家庭承擔不了後續的治療費用。
蔣顧必須對她的後半生負責。
因為不是蔣顧,她不可能會受此劫難 。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蔣顧有些自責,“我隻是想讓她離開H市。”
“現在她出了這樣的事,你覺得是誰害了她?”
程澄不會輕易放過害江淮的人。
而蔣顧左右了江淮最終退學的決定,她希望蔣顧能好好想想,在這一係列的事情之中,是哪一環出了問題,讓人盯上了江淮。
“我母親不會害她的,”蔣顧首先將趙其玉排除在嫌疑人之外,“江淮是你表妹的事情,我從來沒跟她說過,況且,我為你擋了那一刀,我母親應該不會再衝你下手。”
“可能不會衝我下手,有沒有可能遷怒江淮?”
程澄對趙其玉的為人並不相信。
蔣顧卻為母親做擔保:“不會的,她不會這樣的!”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不會這麼做?”程澄問。
蔣顧才發現,他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母親不會這麼做。
“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
程澄眼神暗暗的:“如果是她做的,我會找到證據。”
蔣顧抿唇,沒有哪一刻,更加的希望這件事不是她母親做的。
她已經不想讓母親跟程澄之間增加更多的仇恨了。
“江淮的家屬在嗎?”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穿著手術服戴著口罩的男醫生走了出來。
程澄立刻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問:“醫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看了看她,道:“傷者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她的左腿斷了,就算是以後康複也無法恢複到沒有受傷之前的那種程度。
換句話說,她瘸了。”
程澄咬牙,看了蔣顧一眼。
蔣顧也臉色不好。
誰都能夠想象的出來,一個十九歲的妙齡少女,在大好的年華,變成一個瘸子之後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她傷的很嚴重,後續需要很多小手術來修複身體,另外,她的聲帶受損很嚴重,可能會造成語言障礙。”
語言障礙……
程澄隻想著,語言障礙雖然是一種障礙,但是總比完全啞了要好許多。
所以,懷著一絲僥幸,守在進入病房的江淮病床邊。
江淮昏睡了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才醒過來。
一條鮮活的生命,仿佛被抽走了一大半一樣,變得十分的衰敗脆弱。
程澄看見她醒過來,驚喜的喊她:“江淮?!”
江淮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慢慢的認出了程澄。
她怔了怔,張開嘴,想要喊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