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泉上神看著綠鬆仙人惶恐不安的神情,走了過去,在距離綠鬆五步的距離停了下來,清冷如月的深邃眸子靜靜的半闔著,眼底,閃射 出冰冷幽深的寒光來,深不可測,綠鬆一陣顫抖。
“上,上神,您……您看錯了,綠鬆……綠鬆早已飛身成仙,怎會,怎會……入魔,綠鬆,綠鬆沒有入魔……”
綠鬆止不住的後退,他不敢看晚泉上神絕色的容顏,心裡突突直跳。
六界懼怕晚泉上神,不是沒有緣由的,單單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生不如死,潰不成軍。
時間過去了許久,有好多人都忘了,這個天下,是誰創造出來的,這個六界,又是誰穩固下來的,這位絕世的上神,可是從修羅場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的,冷血無情,令人膽寒。
晚泉上神拂了拂掉落在他衣間上的純白海棠花瓣,站在原地,緩緩抬起俊美的容顏,眉目如畫,卻又冰冷莫測,“綠鬆仙人,本尊很好奇,碧華帝君沉睡的三萬年時光裡,你,去了哪裡,又去,做了什麼?”
“上神,上神……您,說的什麼,綠鬆,綠鬆,不知道,不知道,帝君沉睡三萬年,綠鬆,綠鬆自是陪在帝君身邊,守在碧華閣裡……上神,不,不要開這種玩笑……”
綠鬆穩住了身形,他差一點,就要跌坐在地上,心內一片恐慌,四周寂靜無聲,綠鬆隻感到一陣壓抑,冷汗快要打濕了他的後背,他抬起頭來,隻看的見晚泉上神冰冷的側臉,棱角分明,如此俊美,也如此讓他膽戰心驚。
“風越闖破仙魔界,接通魔界與其他五界的道路,也有一份你的助力吧,綠鬆仙人!”
不是疑問句,晚泉上神說的風淡風輕,綠鬆早已嚇得腿軟,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後背被冷汗浸濕。
“上神,上神……莫要開玩笑了,綠鬆隻是一個小小的仙人,怎有能力做這些……上神,綠鬆冤枉……”
“綠鬆仙人,你可知,本尊活了多少年,遠古,上古,到如今近古,這些光陰裡,本尊見過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綠鬆仙人,六界的太多事,本尊都看破不說破,可是,那隻小娃子,不是你能染指的,你可,明白?”
晚泉上神淡淡開口,清冷的嗓音在海棠林中飄了許久,帶著極地的嚴寒,讓人不敢反抗。
“上……上神,上神,綠鬆……明白……”
“綠鬆仙人,你們的事,六界的事,本尊不想多加插手,可你們,也要懂得適可而止,風越,是本尊的人,你們,動她一分,本尊,會讓你,你們……萬劫不複,後悔來到這世上,綠鬆仙人,你們可知曉?”
晚泉上神長身玉立,容顏如玉,淡漠如初,說出口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不寒而栗。
“上……上,上神,上神,綠鬆知曉,知曉……”
綠鬆一陣瑟瑟發抖,那股威壓,實在太過駭人,他匍匐在地上,眸子因為害怕閉的緊緊的,連晚泉上神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冰遠軒。
聚魂燈內。
碧華帝君獨自站在流沙地獄,邪肆的眸子緊緊看著小娃子消失的方位,沉默無語。
小東西進去的時間夠久了,怎如今還未出來?
按理說,以重瀾一族強大逆天的修為,小小的幾重禁製完全不是問題,那小東西,該不會,出事了?
碧華帝君看著前方,遲遲不見小娃子出現,心境突地又有了一些變化,他是不是,太無情了,聚魂燈中危險重重,從未有任何人生還過,那幾道禁製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尋常人來說,足以致命,小東西雖是重瀾族之後,可好歹也是個隻有四百歲的小娃子,不諳世事,沒甚經驗,況且,小東西還隻是一道虛無縹緲、殘缺不全的靈魂,若真的出事,他怎麼,對得起小幽兒……
“小東西,本帝君對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若此時不讓你看透世間人心,以後,你隻會更艱險。
陌雲浪說的不錯,在這個變幻莫測的六界,世道艱難的人心中,有時候,誰都不能相信,縱使親如姐妹,親人,哪怕相守萬年,千年,也不能完全相信,碧華帝君垂眸,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鷙。
前方,小娃子終於緩緩出現,隻是,早已陷入了昏迷中,碧華帝君回過神來,快速走了過去,一把拉起險些陷入流沙地獄裡的小娃子,抱在了懷裡。
小娃子抱著軟軟的,像是抱了一團棉花,卻又清香的很。
碧華帝君垂眼看著懷裡小娃子純真無邪的麵容,歎息了一聲,能從那幾道禁製中平安回來已經算不錯了,或許,這小東西,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小東西,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碧華帝君看著虛空,伸手輕輕一抓,將那遊 走的洪荒魔神殘留的氣息放入手心,接著收入隨身攜帶的碧玉瓶中,碧華帝君抬起眸子,邪肆冰冷的看著四周,他真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次來這聚魂燈中,碧華帝君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長。
冰遠軒裡。
優棠看著小娃子,不出一言。
晚泉上神靜靜走了進來,清冷淡漠的眸子看著白光閃爍的聚魂燈,絕世的容顏有些深幽。
“優棠,等風越平安歸來,你前去落川閣收拾好風越的一切,她,不再是陽雪山的人了。”
晚泉上神凝視著冰床上的小娃子,淡淡開口。
“為何,上神?”
優棠聽著晚泉上神的話,又是一愣。
“碧華帝君,向本上神提了一個救風越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