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芷柔正灰心喪氣，不遠處一個圓臉姑娘好奇地湊近，偏偏頂著她的心口問了一句：“芷柔姐姐，多日不見！聽說雲清嫿也是貴府隨行女眷，怎麼不見她的蹤影呢？”
這圓臉姑娘正是太子少師的孫女章小姐，尋常裡在官家子女中最為活潑。於芷柔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周遭已經齊齊數道目光聚了過來。
一想到雲清嫿動輒就能牽動這些人的視線，於芷柔心中窩火，麵上強裝平靜道：“她啊——”
她賣足了關子，不緊不慢道：“我和娘親原本極力張羅她來的，可她不守規矩慣了，父親怕她舉止無狀得罪了聖上，便讓她在家休養不得外出了。”
笑話，這時不多說幾句她的壞話，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是嗎？”章小姐一臉震驚，又道：“可雲清嫿不是陛下親下聖旨要求出席宮宴的嗎？令尊大人這不是違抗聖旨嗎？”
於芷柔喉頭一梗，倒是忘了這茬。
“老爺當然已經好言相勸過了。”沈夢琴趕緊接話：“可那不孝女……唉，她主意大，從小就離經叛道的，木石之心難以撼動，倘若因此得罪了聖上……唉！阿彌陀佛，既然她生在我們家，也合該是我們該承擔的了。”
她一副為難至極卻還大度無比的模樣，果然引起了周圍人的議論紛紛：“傳聞中的雲清嫿竟是這樣的品性嗎？真是沒想到……”
於芷柔得意地看著眾人驚愕的反應，倘若不是為了維護形象，她這會兒恨不得跳上桌子把關於雲清嫿的壞話說上個三天三夜。
“雲清嫿從小就離經叛道……可有什麼趣事嗎？”身側一道聲音傳來，於芷柔迫不及待地開口：“這可就一言難儘了。她當初在閨閣之中時就不守禮數——”
於芷柔話到一半突然停住，眼前之人竟是平昌的清音公主！
“見……見過清音公主！”她匆忙行禮，一時摸不準這公主怎麼會繞過大半個宮宴來到她跟前。
“免禮。你剛才說雲清嫿在閨閣之中怎樣？”樊清音笑吟吟的，神色自如得似乎隻是在詢問今日天氣一般。
於芷柔轉念一想，傳聞之中這清音公主已經要與蕭景辰成婚了，雲清嫿跟蕭景辰走得那麼近，倘若自己能在樊清音跟前添油加醋幾句……
“唉，不瞞公主，清嫿姐姐是我胞姐，我本不該多說什麼。”她一副心有不忍卻如鯁在喉不得不發的模樣，道：“可有時候她做的實在過分，比如閨閣之中私會——”
“私會什麼啊，你想清楚了再說。”一個脆生生的童音插進來，把在場眾人嚇了一跳。
眾人低頭，一個隻到他們腰側的、青衣錦服的垂髫小兒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少……少穀主！”於芷柔頓時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