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歌記得,當日看著風初瑾出嫁時,是何等風光,風府又是何等榮耀。而此刻,便都隨著風初瑾的事而染上被人唾棄的罵名。
其實她對風初瑾並沒有多大意見,隻是風初瑾一直在找事,她對這個庶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即便她千方百計地想算計自己,即便她百般獻媚地討好風氏家主,可是終究還是成了笙皇打壓風氏的犧牲品,成了這場君王猜疑的擋劍之人。
可能是因為先前見慣了風初瑾容光煥發的一麵,再見她時,便覺得往事格外唏噓。
風初瑾即便不算是頂尖的美人,可到底也是有姿有色。她平日又格外注重自己的容貌,而此刻的她,除了臉色蒼白如同宣紙,便剩下弱柳扶姿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晃晃顯得格外可憐。
這對比不是一般得大,風九歌便自然而然將這歸結為風初瑾自找的。
隻是觀她這一臉病態,怕是不太好。也沒怪洛樾笙會急著將她送出宮了,這樣的人留在裡頭也是晦氣的。
風九歌坐在馬車內等著風初瑾從宮門口走出,直到風初瑾站定在馬車旁,她也沒有半分想要下去同她招呼的意思。
誰料風初瑾開口,一張隻有巴掌大的臉揚起,眼底的恨意格外顯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她說得格外嘲諷,也沒有自稱本宮。
即便她過去是皇妃,是尊榮萬千的身份。可如今的她同風九歌相比,便渺小得如同塵埃,即便在京城,也找不到半個人會同情她。
本來是抱著讓風九歌向自己跪地求饒的念頭才入的宮,可沒想到最後還是做了他人的棋子。而最最可恨的便是,她竟然還以這種身份,有了……
風九歌坐在馬車的軟墊上,奢華的內飾與外頭的裝扮交相輝映。她隻穿了一襲素白衣裳,卻掩不住周身清華。
聞言,風九歌淡淡抬眸,連分正眼都沒給風初瑾。
“你有什麼笑話值得我看的。”她不過是替風氏家主送風初瑾一程,又不是專門閒著過來找她。如果不是皇命難為,她連風初瑾的麵都不想見。
可能是先前太過把自己當一回事,風初瑾此刻的臉氣得青白,麵容幾乎扭曲。
“風九歌!”她直呼其名,沒了平日的禮儀端莊。
在風府,她要裝得大方得體,做好下人眼中的二小姐,做好風氏家主寵溺的女兒。
在外頭,她要做得格外規矩,時刻銘記自己將來的身份,努力朝所愛之人靠過去。
而此時此地,她卻沒了底牌,即便是被風九歌淡淡瞥一眼,都像是刀淩遲著她。這種感覺,的確很難受。
“天黑之前送至國清寺,不然你便回你的冷宮待著。”風九歌沒想同她多話,本來接受這個命令接受得不情不願,現下風初瑾又在宮門口鬨上,還要不要走了?
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身份地位,風初瑾隻得暗暗咬牙,不情不願地上了後麵一輛馬車。
即便是以庶人的身份入國清寺,洛樾笙到底還是給了風初瑾兩個貼身婢女,算是給足風府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