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歌再睜開眼才反應過來,她昨夜似要趕走子衿,也命令她不準出現在自己跟前。看來她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隻是子衿還留在她身邊,總歸是個隱患。
“小姐?”婢子們都礙於風九歌的身份矜貴,從而處處小心處處防範,深怕自己有哪處沒做好惹惱了風九歌,到時候便不止是掉腦袋那般輕易了。
多事之秋。
風九歌應了聲,“進來。”她說著,翻了個身,靠在軟嚅的靠枕上,姿態再慵懶不過。
婢子領命進屋,主屋同暖閣間隔著重重紗帳,朦朧間瞧不見女子身影。
“何事?”風九歌雖未表露,可到底是不悅的,無事擾人清夢,加之她好不容易才睡得安穩。
“門外有味公子求見,君…大皇子已經準許他入府了。”再怎麼說風九歌都是一家之主,可風九歌也說過,君殤入住風府後行動不受拘束,人是皇子放進來的。婢子也還是得過來同風九歌稟報一聲。
再者,那人指名道姓要見小姐,她也隻能過來稟告了。
求見?還是被君殤接進來的?風九歌頓然睡意退了大半,能讓君殤引入的人,她不是安置了他在陌楠那處麼,君玦這廝是多不要命,敢跑來找她。
君殤是名正言順,堂而皇之入的楚洛,可君玦不是,他的出現固然會引起諸多非議,君玦還負傷在身,怎地離開的國清寺。
風九歌利落從榻上起身,冷聲命令,“將人帶來見我,也請西域皇子來主屋一趟。”君玦這廝當真是瘋了,他真當自己能有九條命,不難不死逃過一劫,現下又不要命地送上門來,該說愚蠢還是魯莽?
“等等——”到底還是覺得不妥,風九歌又叫住了將要退下的婢女。
“我親自去清心閣,不必通傳了。”既然君玦已在君殤那處,她若堂而皇之地將君玦喊來,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君殤那處雖說惹眼了些,到底對君玦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安排。風九歌還是擔心君玦的行跡敗露,不怕一萬便怕萬一,君玦的身份是頭等大事,君殤出使楚洛一事也是大事。
還真是多事之秋,風九歌隻要一想到這兄弟二人如今都在風府,便覺得頭一陣陣地疼。還真是難纏。
待風九歌梳洗一番過後,再次出現時,風府上下顯得格外嚴陣以待。
清心閣地處偏僻,雖偏卻是一個絕佳住所。將君殤安排在此地既彰顯了君殤的身份,又顯出了風氏的待客之道,不得不說子衿還是很會選地方。
君殤住在風氏早已是人儘皆知的事兒,但凡彆有用心之人要想對君殤下手還得潛入風府,雖說君殤所帶隨從也不少,可到底不熟知京城。
保護君殤並非她所願,隻是君殤要想出事,也不能發生在風府,不然她難辭其咎。洛樾笙倒是稱心如意了,她倒是平白擔上了罪名。
風九歌不知道君殤與君玦之間是如何關係,隻是如今君玦境況特殊,需要多加防範才是。
君殤不過暫住風府,卻上下打點得格外妥當,好似身在西域那般。風九歌美眸不著邊際地暗了暗,隨後婢子上前,“公主到。”
守在清心閣中的人都是君殤的隨從,聽不懂楚洛言語,麵麵相覷,一副不知所雲。
索性他們讓出了條道出來,風九歌冷著臉進去。
“九弟此番倒是傷得不輕……”她剛提步進入,便聽到君殤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