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卻是表情淡漠的望著他,仿佛薄夙的所有真情流露就是一場很好笑的戲劇。“我媽媽如何,與你無關。你不必自作多情的表現出在乎她的樣子。我媽媽這輩子也不會為別人而活,她隻會為我而活。”
就好像一盆冷水,將薄夙的所有熱情澆了個透心涼。他深刻意識到自己被顏書剔出了她的人生。他感到無比荒涼。
“重樓,不論你媽媽是否在乎我,可你媽媽是我在乎的人。我沒有辦法看著她被病痛折磨,所以我會把你需要的藥材給你。你得儘快好起來,然後將藥材送回去。”薄夙道。
重樓沒說話,可是薄夙的援助,讓他心裡多少有些困惑。這個男人,好像沒有秀秀阿姨說的那麼冷漠無情啊。
薄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重樓的病房的,他孤零零的坐在菘藍花園的長椅上,望著隨風飛揚的菘藍花,他露出苦澀的笑容。
“菘藍,真羨慕你,你可以那麼灑脫的忘記我們的愛。你可以和其他男人結婚生子,可以把我踢出你的人生,可以跟你兒子肆無忌憚的灌輸你對我的恨意。你可知道,我還在原地等你?”
“不論你讓我多難過,我都舍不得說你一句壞話。在我心裡,你永遠那麼美好。我對你的愛,永遠停留在兒時的時候,你像一縷光照進我黑暗的生活。”
薄夙眼眶緋紅,眼底隱忍的那份痛苦讓他看起來很是無助。
重樓輕輕的撩開窗紗,俯瞰著菘藍花前那抹孤獨的身影。他心裡揪得緊緊的,這樣對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對不對。
仙草穀。
菘藍最近噩夢連連,導致她精氣神特別差勁。本就孱弱的身體,經此折磨,就變得更加恍惚絕望。她甚至可怕的想到了自己會死的結局。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旦產生,就好像夢魘一般糾纏著她。她惶恐的想:如果她就這樣死了,愛城怎麼辦?
還有,薄夙怎麼辦?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這麼多年絕口不提薄夙,可是絕不代表她把薄夙給忘記了。她心裡還惦念著他的健康,他的心情?
他和兒子都是她死後最放心不下的人。
在一次秀秀來照顧她後,菘藍終於鼓足勇氣央求秀秀:“秀秀,我想去帝都。”
秀秀就好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她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望著她:“菘菘,那個地方有你不想見的人,你若去了帝都,就你這副身體,能被他折磨多久?”
菘藍央求道:“秀秀,我可能大限將至了。有些事情,我不想留下遺憾。你就成全我的心。求你。”
秀秀眼淚瞬間溢出:“菘菘,你不會有事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她知道,最近菘藍經常胡言亂語,陷入不清醒的狀態。這樣的狀況委實不好。
菘藍道:“秀秀,我想見見愛城,也想見見他。”
秀秀哭著點頭:“好,我答應你。”
就這樣,秀秀火速收拾了行李,然後帶著村民的祝福,帶著菘藍離開了仙草穀。
說也奇怪,菘藍離開仙草穀的那天,原本老頑童擔憂路途顛簸,菘藍受不住,病情會加重。所以老頑童給菘藍特製了許多延續體力的藥丸。誰知菘藍路途上卻十分反常,精氣神是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