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沉蹙眉:“就因為你安葬了車雪,顏姐姐就生你的氣?這不可能吧,且不說車雪雖然是白玨薄冰的女兒,可是她年紀幼小,父母犯的錯不該牽連到她。再則顏姐姐的心胸也不至於那麼狹隘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薄夙呆呆的望著薄沉:“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些天,她卻是是因為車雪的事情遷怒我,不願意理睬我。”薄夙提到菘藍,很是無奈。
薄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盈盈道:“雖然我很樂意看到我的威風凜凜的大哥被媳婦牽製得死死地,可是我還是要送你幾個字:她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薄夙瞪大眼睛,薄沉的提醒讓他開始反省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他有沒有遺漏過什麼重要的線索。
菘藍是從什麼時候對他開始冷淡,開始不信任,開始疏遠的呢?
應該就是從他給車雪安排葬禮的那天開始的啊。
他唯一能夠想到讓她生氣的緣由隻此一件,其他的真的是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薄夙想不明白的問題,便固執的認定他的推斷沒有錯誤。
當他回到婚禮會場時,卻發現菘藍遠遠的站在角落裡,可是她的目光卻注視著穿著婚紗的新娘。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憧憬的笑意。
薄夙的腳步滯留在半空,菘藍的向往神情刺痛了她。他和菘藍經曆那麼多風雨,可是他卻從沒有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
“藍藍。”他走上去,笑著對菘藍道,“喜歡這樣的婚禮,我們也可以舉辦的。”
菘藍卻激烈的反對:“我們就沒必要舉辦婚禮了。”
“為什麼?”薄夙皺眉。
她明明那麼喜歡新娘身上的婚紗?
菘藍卻解釋道:“我跟你在一起,最美好的韶華已過,如今容顏已老,再穿婚紗便是暴殄天物。”
薄夙聞言,心裡被愧疚擠滿。
胸腔一陣酸澀,眼睛也莫名的濡濕了。
“藍藍,和我在一起,你好像已經失去活力了。”他聲音梗塞,很是難過。
菘藍淡淡的安撫他:“你彆自責,跟誰在一起,人都會變老的。畢竟變老是我們的必然經曆。”
薄夙心臟驟然一抽,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菘藍的言外之意,他已經不是她愛情的唯一,不過是她千千萬萬選擇中的一次偶然罷了。
她對愛情的淡漠觀,讓薄夙感到心裡一陣絞疼。
“藍藍,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薄夙無限唏噓。
“我們是青梅竹馬,是彼此最信賴的人,我們在一起,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薄夙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菘藍臉上掛著的滿不在乎的表情刺痛了他。
他頎長偉岸的身軀顫了顫,他深深感覺他和菘藍之間的不可逾越的鴻溝,在一點點吞噬他們的感情。
他感到無比惶恐。
薄沉的婚禮開始後,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當他拿起話筒,用深情的聲音詢問新郎:“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旁邊的女士,不論貧窮與富貴,不論健康和疾病……你都矢誌不移的選擇她,相信她,並且和她攜手走完這輩子?”
薄沉雀躍的聲音鏗然的響起:“我願意。”
薄夙悄悄的扭頭望著菘藍,這樣的海誓山盟直擊人心。他渴望和菘藍踐行這樣的美好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