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寒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依舊篤定。
木木是他和溫嫻之間唯一的聯係了,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那您還跟溫總談什麼啊?”
“聯係一下吧,手機給我。”
霍止寒並未解釋太多,虛弱的一句話落下,孟青見他臉色蒼白,也不敢再說什麼,怕刺激到他,隻能拿了手機給他。
看著手機上溫嫻的名字,霍止寒撥了電話過去。
許久,電話接通。
“喂?”
此時的電話那頭,溫嫻正在辦公室看奧爾南德整理的文件,接到霍止寒的電話,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接到律師函了。
“有事麼?”
“有時間嗎?木木的撫養權問題,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如果你是想勸我放棄的話,那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不如直接到法庭上談。”
“阿嫻,看在木木的麵子上,我想跟你心平氣和的談談,我們鬨得這麼難看,木木知道了,你覺得她心裡會好受麼?”
溫嫻眉頭一皺,要不是顧及到木木的感受,她根本不至於跟霍止寒周旋這麼久。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我晚上有個飯局,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跟你談,不介意的話,我把時間地址發給你,你過來吧。”
“好,沒問題。”
霍止寒一口答應下來。
聽著他的語氣,溫嫻疑惑的皺了皺眉。
怎麼感覺不太像他說話的口氣了?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溫嫻到飯店的時候,霍止寒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戴著一頂漁夫帽,帽簷壓的有些低,溫嫻一眼還沒認出來。
考慮到霍止寒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大概是怕被人認出來,她也就沒多問。
“等很久了麼?”
“沒有,我也剛到,”霍止寒一看到溫嫻,立馬直起身子,竟有些局促,“你喝什麼?拿鐵可以麼?”
“我都行,坐不了太久。”
溫嫻將外套隨手搭在椅子上,解釋道,“我晚上約了人在這邊談事情,所以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要跟我說什麼?”
霍止寒看著麵前的女人許久,聽著她的聲音,竟有些恍神。
大廳柔和的燈光下,二十多年前那個偷偷往地窖裡扔包子的小女孩,漸漸地和眼前人重疊,然後融為一體。
他的眼睛浮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自責、懊悔、痛苦的情緒如同潮水一樣淹沒,碾碎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好半晌都發不出聲音來。
“霍止寒?”
溫嫻喊了他好幾聲,皺起眉來,“你沒事吧?”
霍止寒這才回過神,避開了她的目光,“沒事,不好意思,我最近精神有點不集中,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你要跟我談什麼?我待會兒就得走。”
“我是想說對不起。”
“啊?”
溫嫻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對不起’又是為什麼?
“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以前的一切,都對不起。”
溫嫻有些不耐,“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你是覺得道歉就可以結束這場官司?”
“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止寒,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直接讓出木木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