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莫言又來了。
他穿著寬鬆的病號服，血管凸起的手背上，甚至還殘留著打完吊瓶後的白色膠布。
所以，他是從醫院跑過來的。
林冉並不覺得意外，她潛意識裡覺得顧莫言一定會來找她，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去給你倒水。”
林冉去到廚房，才想起顧莫言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吃涼，便拿出水壺幫他燒水。
水柱灌進壺裡，顧莫言卻出現在她身後，自然而然地搶過她手中的水壺提醒：
“你發燒了，去外麵休息。”
林冉杵在原地沒動。
因為顧莫言每次來她家的時候都是這樣，無論是做飯還是做其他任何事，自然得就像是在他自己家一樣。
可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林冉特彆害怕。
“你為什麼要解除婚約？”
顧莫言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將水壺放在開關上。
“說話。”
林冉不悅地提醒著，顧莫言卻拽起林冉的皓腕走出來。
天已漸漸暗下來，林冉這才分辨出剛剛的火燒雲是黃昏。
黃昏總是比黎明更加悲傷，就像此刻顧莫言看她的眼神一樣。
他好像很受傷，這讓林冉感到一絲心慌。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要和她取消婚約？”林冉有些沒聽明白。
顧莫言輕輕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什麼說什麼，彆讓我像擠牙膏一樣一點點往外擠。”
林冉的耐心被一點點消磨，跟他說話總是感覺在打啞謎。
她受夠了這樣迂回曲折的對話，所以態度有些不好。
顧莫言異常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