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目光,隔著厚實的牆麵注視著靠在那裡打盹的慕薇薇,薄慕琛的唇角,緩緩勾勒起一抹說不上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的笑容。
說是意料之中,或許他內心裡對慕薇薇是自信的,相信她是有心之人,不會真的拋下他不管。
說意料之外,是因為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在他出事之後,慕薇薇竟然完全沒有懷疑,竟然充當了女主人的位置,為他擔責為他奔波,幫著老爺子把這個家給撐起來。
他本來還以為,以她討厭他的程度,會不會直接走掉了,或者對這個結果喜聞樂見,等他徹底死掉了再走,畢竟隻要他不在了,從此就沒有人騷擾她,乾涉她的生活。
原來竟是他小人之心了。
這個冷情冷心,全身上下長滿堅硬鎧甲,連嘴都硬著的女人,到最後竟然隻有嘴是硬的,心其實是軟的,在得知這個結果,得知自己並沒有看錯人,薄慕琛心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淡淡喜悅。
在一次次爭吵中強迫自己按捺下去的心,又開始磅礴的跳動起來。
薄慕琛甚至忍不住去想,當這一波痛苦過去,當周洋徹底被收拾,成為過去,他是不是就能理直氣壯的站到慕薇薇麵前,重新去麵對他們的關係。
還有他的父親,會不會也對她的表現改觀,不再懷疑他們之間的情份,不再成為他們之間最大的阻力。
薄慕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當然了,在這個時候,還有精力想這些。
從開始到現在,他的心態變幻了太多次,每一次都以自我打臉而告終,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賤了,好了一陣子之後又把臉送過去給人打,藥力慢慢起效,他看天花板的眼睛又開始恍惚,努力想撐起眼皮,但效果甚微,不多時,他沉重的眼皮徹底合上,整個世界歸於黑暗...
ICU外麵。
目送著主治醫生擰著眉頭、心事重重的離開,一個隔著慕薇薇位置不遠處坐著的男人,悄然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