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兒這時真的愣住了,仔細去看祁乾元手中的東西。果然是切成細細的薑塊,宋玉兒覺得難堪極了。
祁乾元拿了一枚帕子擦淨了手指,看著宋玉兒忽白忽紅的臉色,心下一片愉悅。
氣氛又微微的凝滯起來,祁乾元輕輕咳了一聲道:“宮裡的司儀師這兩日觀察雲像,得出暴雨將至,沒有事情的話,還是待在府裡罷。”
話交代清楚,祁乾元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爾後大步邁了出去。
看著祁乾元的背影漸行漸遠,宋玉兒說不上是放鬆還是有些失落,抱著團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它的小肉爪子,發起愣來。
團子見自己沒得到魚吃,有些不滿,肥胖的身子在宋玉兒懷裡擠來擠去,喵嗚著一聲接一聲,這才喚起宋玉兒的神思。
宋玉兒看著團子一雙瞳仁有些不滿的眯起來,不由暗覺好笑,舉起它的手臂道:“好啦好啦,我帶你尋吃的去,”
團子想是聽懂了,立馬老實了下來。
宋玉兒這便隻好帶了團子去了院裡的小廚房裡,見有幾條新鮮的小魚,拿了來,放在團子麵前。
團子本十分高興,聲音都拔高幾度的喵了一聲,正準備去吃那魚,卻轉身過來。宋玉兒心下奇怪,難道團子不喜歡吃魚了?正在她想不明白之事,團子討好的蹭蹭她的裙角,爾後飛快的跑到那幾條魚麵前,大快朵頤起來。
宋玉兒看著團子這神情,不禁笑容燦爛起來。上前幾步走到團子那肥嘟嘟的身軀背後,宋玉兒輕輕幫團子順著毛,團子十分受用,一雙眼睛眯了起來,伸出粉嫩小舌舔了幾下宋玉兒的手背,爾後又與那魚一同“奮鬥”起來。
這時,宋玉兒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她以為是祁乾元回來了,麵上不由帶了喜色轉過身去。
隻是結果教她有些失望:是錦茵與冬梅回來了,冬梅麵上還帶著忿忿的神情。
宋玉兒對自己頗感無奈,女子家的矜持自己又沒有,何苦鬨得這般尷尬境地?若是像團子一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避的遠遠的,那該有多好。
想罷自己反倒笑了,知道自己這是有些異想天開。
錦茵與冬梅未食午飯,形容還有些狼狽。本想稍稍吃過一些再去見自家王妃,沒成像王妃就在這裡,冬梅十分欣喜的快步走了過去,甜甜的開口道:“王妃。”
宋玉兒淡淡的應了一聲。饒是冬梅是再愚笨的人,也知道自家王妃現在心情不好,還以為是嫣紅使了什麼手段。
與錦茵對視一眼,冬梅謹慎的問道:“您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宋玉兒繼續摸著團子肥嘟嘟的背,聲音十分輕柔的笑著道:“哪裡有什麼事情,隻是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罷了。倒是你,怎麼一回來表情就這麼……額,這麼奇怪?”
見自家王妃不願提及,冬梅也不敢繼續再問下去,此時聽到她說到自己,本來平靜的臉上那憤恨的神情又湧現了出來,道:“王妃您不知道,還是那個人,他……”
宋玉兒聽得有些疑惑,那個人?是誰?想不出來,宋玉兒隻好向錦茵報去疑問的目光。
錦茵見王妃定著自己,再看看冬梅,有些忍不住笑道:“就是今日我們碰見的那個糖餅鋪的小哥兒。”
宋玉兒哦了一聲,以示了然,隻是不明白為何。女人天生愛天牆角挖八卦的本性上來,宋玉兒也忘了自己剛才為何失落,希冀的看著錦茵,鼓勵她繼續講道。
錦茵這才將原委道來。原來,錦茵陪著冬梅去城中裡以針灸聞名的老大夫那裡。因著冬梅一個姑娘家歪著脖子實在是不成樣子,冬梅還想要嫁出去呢,因此兩人十分遮遮掩掩的進了那醫館。錦茵與那老大夫講了事情原委,老大夫笑著看了看道無甚大礙,隻要紮幾針就好了。
老大夫朝著外間喚了一名學徒進來,誰知道這學徒竟然是那糖餅鋪子的小哥兒,原來名叫李離。冬梅沒想到來了一個年齡正當的男子,還是與自己有些“小過節”的男子,不由臉上白了幾分。
李離見是上午與自己拌嘴的女子,也有些驚訝,但隻是安靜的站了一旁。一會兒工夫,那老大夫便將一根根細細的銀針紮在了冬梅的脖頸之上。而那老大夫還有其他病患要照顧,便先行離去,囑咐這李離一定要好生看著,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問題。
冬梅一個妙齡女子那白麵饃饃般的脖頸上紮滿了針已經夠丟人了,還要被一名男子這樣看著。雖然這李離麵上無甚表情,但冬梅覺得他一定在心裡暗暗看自己的笑話,不禁有些咬牙切齒道:“你轉過身去。”
李離微微皺眉,有些不置可否的看著冬梅,卻沒有聽她的話。
冬梅有些生氣,堪堪就要站起來,好在錦茵攔著了她。她隻好坐在那裡,歪著脖子,形容十分好笑道:“喂,你,就是你,看哪裡呢,你還懂不懂得廉儀禮恥,這般看一個女孩子家。”
李離聽見冬梅這麼說,眉間褶皺更深,依舊冷冰冰,卻開了口道:“來到醫館就隻是病患,若姑娘想著男女之防,不如趁現在就歸家而去。一個好好的姑娘家,不知道成日裡都想的什麼齷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