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妖魔鬼怪(1 / 2)

宋玉兒祁乾元 橘輕 5524 字 9個月前

太子見皇後訓話完畢,而自己心內也是十分壓抑,隻好忍耐著向皇後表達了離去的意思。

皇後瞧著他淡淡的神情,又開口道:“你身邊的那個人,真的不能留了。而且除掉他的時候,記好,不要臟了你的手。”

話說完,皇後就又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他道:“你回去吧,我乏了。”

太子急忙行了一禮,爾後輕聲的走了出去。

待到了外麵之後,刺眼的日光在頭頂不知疲倦的照耀著,太子心裡愈發壓抑起來。

一個個的,都是拿著儲君的名頭壓著他。父皇這樣,母後還是這樣。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嗎?不就是砍掉了那朱智的頭顱?本來下的命令便是見到這朱智便殺了他,縱然那時是文成帝的氣話。不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了,堂堂的一國之君開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容質疑,更遑論更改了。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沒有要求這刑罰怎麼執行,自己怎麼就錯了?

雖說他是為了自己才有了那般行為,但這朱智又怎能與自己相比,不過是賤命一條!南順事件治理的井井有條,沒得到一點獎勵也便罷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責罵。父皇也便算了,連母後都是如此,他們除了會將自己當做是儲君看待,還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他們兒子?!

眼裡的陰霾漸深,太子揮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大步的離開了這裡。

待回到了太子府內,太子急忙召了陳遠到了自己書房之內。陳遠見太子這般鄭重,也在片刻之內趕到了書房裡,想著太子是有要事要與自己相商。

太子府書房內,太子見陳遠進到屋內來,麵上帶了一層笑意。招呼著陳遠不必客氣,讓他趕緊坐了下來。陳遠十分了解太子性格,因此此時也不多做忸怩之態,十分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

隻見桌上幾盤爽口小菜,甚至還有一壺飄著香氣的女兒紅。那女兒紅想是有了一定的年頭,散發著陣陣香氣,勾的陳遠喉結不住的上下移動。

陳遠此人,聰明倒是十分聰明,為人也沒有什麼大的癖好。而這唯一說的過去的嗜好,便是喜歡酒。但他與一般的酒鬼卻不一樣,他不是喜歡大口豪飲,那拚的是酒量。他喜歡小口淺酌,這品的是醇香彌厚,是味道。

此時他問著這香氣,便知這女兒紅不是尋常就能見到的那種,定然是有個把年頭。

太子瞧著陳遠的神情,臉上的笑意更盛,爾後細長手指拿過那個蓮葉荷花酒杯,滿滿的倒上兩杯,推了一杯到陳遠那裡。陳遠一喜,接過酒杯,放在自己鼻下聞了一番,爾後開口朗聲道一聲好酒,並不符合他習慣的一口氣喝乾了那酒杯。太子麵上神情不便,隻小酌了一口。

頓了一頓,太子開口問道:“陳遠,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陳遠眼睛看向一邊,好像是在計算一般,爾後又將頭轉了過來,看著太子道:“過完這個冬天就三年了。”

太子略一思索,麵上帶了些懷念的神色,道:“已經這麼久了啊。”

陳遠點點頭道正是。

太子這才又開口道:“這幾年來,你幫著我也處理了不少的事情,委實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少了你,我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好些了。”

陳遠的臉上一變,很快又笑著打著馬虎眼問向太子道:“殿下,不知這女兒紅有多少個年頭呢?”

太子見他嗜酒那毛病就湧了上來,隻笑著回答道:“正好是五十年了,是這女兒紅中的極品了。我偶然得了這麼一小壇,一直沒舍得給人喝。”

陳遠麵上露出一種古怪神情,半天才開口道:“原來是五十年的啊,怪不得味道這麼特殊……”不知是在想些什麼,陳遠麵上顯出一種寥落的神情來。

還未等太子詢問,那陳遠又開口道:“恕草民鬥膽,草民想喝了太子那杯酒。”

太子有些錯愕,但還是將自己的酒杯遞給了他。

陳遠接過來,又是放在鼻下聞了一番,滿臉滿足的神情,將那酒杯裡的酒又是一飲而儘,喝完之後嘖嘖嘴巴道:“果然好酒。”

隻是喝完這杯酒之後,太子分明看見陳遠的手都在哆嗦。心中有些不忍,太子開口問道:“你不怨我嗎?”

陳遠覺得眼前事物都有些搖晃起來,但還是拚命搖搖頭,強迫自己清醒。認清太子在哪個方向之後,他笑了,然後說道:“有什麼後悔的,有什麼可埋怨的?這條路是遠自己選的,不論結果如何都是遠自己要這麼走的。再說君王這條道路上,誰敢說沒有幾條亡魂。太子您的弱點就是總有些婦人之仁,這點比不上當今聖上。可是遠還是願意跟著您,就證明您有彆人比不上的優點。能陪著殿下這些年的時間,遠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了。殿下你莫要怪遠說話直白,正所謂是人之……”話沒說完,陳遠頭重重的朝著桌子上磕了上去,發出一聲巨響。

太子有些不忍的想要去扶他,陳遠擺擺手,示意自己還起得來,太子隻好把手又收了回去。陳遠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但他此時已經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了。他努力坐直身子,繼續剛才沒說完的那些道:“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太子您先原諒了遠這番舉動吧。”說完便是嘿嘿一笑,好似是在耍酒瘋一樣。

太子擰著眉頭看著這一切,到底還是如陳遠說的他有一些婦人之仁。氣氛凝滯了片刻,太子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酒裡麵有問題的。”

陳遠又晃晃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些,麵上卻帶了苦笑道:“這酒都有自己的味道,若是加上了其他的東西,就變了味道了。這酒香是香,餘味卻帶了一些苦。”

太子這才有些明白,爾後問道:“所以你才要了我那杯酒,好分辨是否出了問題。”

陳遠搖搖頭道:“不是為了這個。自古便有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遠自從跟了太子便做好了這個打算,隻是殿下您知道,遠對於好酒實在是沒有什麼定力。遠隻是想嘗嘗這五十年的女兒紅,是什麼味道罷了。”

太子腦海裡一派清明起來,怪不得他那麼快的飲完了這酒,怪不得他喝完了第二杯會大叫一聲好酒,原來他都知道……

一件本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種種原因,叫太子覺得有些愧疚起來,因此便用著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陳遠。

陳遠卻是一笑,道:“遠已經十分感激太子,願意用著五十年的女兒紅來送遠。隻是太子你生來便與常人不同,這都是你要走的道路。莫要因為一些人的離去便自怨自艾,君王都是無情的,殿下您一定會成為一名好君……”王字還沒有吐出來,陳遠嘴角溢出鮮血,閉上眼睛倒在那桌子之上。

太子覺得心內那股煩悶越來越重,壓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看著眼前已經變作一具屍體的陳遠,歎了一口氣。接著將食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特殊的調子,爾後隻聽見窗子晃動,一個蒙著臉的護衛便出現在了太子眼前。

此時的太子卻是收起了那一番憐憫的神情,臉上的冷意漸漸湧現,指著那陳遠對著那護衛道:“在城外尋間好點的墓地,將他埋了吧。”

那護衛得了命令,抱起陳遠的屍首就好像是抱著蘿卜青菜一樣。隻見那窗子一晃,那護衛與陳遠的屍首都已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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