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寶珠看著齊延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齊延生也本來就是個悶葫蘆,見著裴寶珠不說話,自己也便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傻傻的杵在那裡。
到底還是裴寶珠沒有忍住,走到齊延生麵前,道:“你不會嫌棄我吧,我,都已經與那……我……”拜堂兩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雖然她真的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是她卻也是真的怕齊延生會因著這些而對她心生隔閡。
齊延生聽著裴寶珠這麼說卻才是有些驚訝,囁喏了半天,他才說道:“我……我有什麼資格怪你,我隻恨我自己,看著你被那周公子逼迫,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人欺辱。想我齊延生學的這一身武藝到底是要什麼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我覺得我自己現在,更加配不上你了。看著你與那周公子周旋,拖延時間,笑著與賓朋說著要她們先離去,我……我卻真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我隻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裴寶珠伸出食指輕輕的放在了他的嘴巴之前,眼淚也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害怕的釋然的開心的委屈的,她已經分不清了,她為著自己與那周公子已經拜過堂了而害怕著齊延生不要自己,齊延生卻是為了他沒有照顧好自己而深深的自責著。真是傻瓜啊,這愛都在,還要考慮什麼彆的問題?齊延生沒有拋棄裴寶珠自己離去,裴寶珠也沒有因此而失了貞節。一切還是如以前一樣啊。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的眼角流出的淚水,心裡覺得十分疼惜,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拭去。爾後才驚覺自己方才做了什麼,有些訕訕的就想著把手給收回去。裴寶珠卻是伸出手握了上去,問道:“你還願意娶我嗎?”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淚眼朦朧,爾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裴寶珠看著齊延生終於不再膽怯,高興的撲到了他的懷裡,這才嚶嚶的哭了起來。齊延生看著裴寶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起來,自己心裡倒有些慌了,急忙抱著她,心疼的說道:“我願意,我願意,你現在哭了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了啊。要是你不願意,咱就不成親。沒事的啊,你彆哭了……你一哭我就覺得自己的心裡好亂,好像什麼事兒都不對了。”
裴寶珠聽到齊延生這麼說,卻是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齊延生的懷裡出來,點了一下他的鼻子道:“真笨,我這是高興的了,你快看看,我這妝花了沒有,咱們還要去香滿樓看一群賓朋去呢。”
齊延生見著裴寶珠不是不高興,這才放下心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臉一番,笑著道:“沒有花,還是很漂亮呢。”
裴寶珠見著齊延生第一次這麼誇自己,心裡很甜,但麵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瞅著齊延生嗔了一聲,爾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急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小心的擦乾,爾後朝著外麵喊道:“公公……你們可以進來了。”
站在門外百無聊賴的一群人這才走了進來,看著這兩人嬌羞的站在了一起,知道他們算是和好了,這才將那顆提上去的心又給放了下來。裴財主也帶著一臉的委屈走到了自己女兒麵前,道:“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公公長公公短的喊起來了,真真的把你的爹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原來還真的是嫁出去的閨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裴財主這一番哀怨的神情,惹得眾人一陣發笑。裴寶珠見著自己父親在打趣自己,心裡十分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他的麵前,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嬌嗔的叫了一句:“爹。”這句還拉的十分長,惹得裴財主心裡一熱。他這女兒從小就要強,還沒在自己麵前這樣撒過嬌呢。這麼聽著的確是十分愜意,麵上帶了喜色,裴財主看著自己的女兒叫她多叫幾聲。
裴寶珠見自己的父親麵上高興,這便又多叫了幾句,惹得裴財主連連的應了下來,聽的眾人又是一陣發笑。
末了,見氣氛差不多了,齊延生上前拉著裴寶珠的手,走到宋陽崖和裴財主麵前,兩人笑著對視了一眼,爾後跪了下去,看的宋陽崖與那裴財主俱是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想將這兩人扶起來。誰知他們兩人卻隻是搖了搖頭,互相又看了一眼,裴寶珠開口道:“我們能夠在一起,都是您這兩位的功勞,我們跪在這裡並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而且方才我們的禮節沒有行完,像讓兩位父親在這裡,看著我們做完。”說完兩人這便磕了一個頭。
裴財主聽見自己女兒這麼說,心內也是感慨萬千,爾後看了自己親家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有些激動的喊道:“夫妻對拜。”
裴寶珠與齊延生這才將身子朝著對方,互相拜了起來。見這禮節完畢,他們兩人又俱是一笑,爾後齊延生卻是不顧眾人在場,將裴寶珠給抱了起來。裴寶珠也沒有猜到齊延生會有這舉動,看著在場的眾人都臉上掛著揶揄的笑意看著自己,裴寶珠第一次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起來。
宋玉兒他們看著這一對有情人現在終成了眷屬,看著他們這一路來的辛苦,都為著他們現在的幸福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見到齊延生還沒有想要將自己放下來的意思,裴寶珠有些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爾後小聲開口道:“那些親戚好友們還在香滿樓裡等著我們呢,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齊延生聽著裴寶珠這麼說,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在裴寶珠耳邊用了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語氣道:”抱一輩子都不夠。“爾後才將裴寶珠輕輕的放了下去。
這情話說的十分動聽,叫裴寶珠悄悄的紅了臉,不知道齊延生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要叫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是啊,裴寶珠不知道,經曆了這幾次的生死還有方才那好似是要離彆的感覺,叫齊延生真的覺得痛不欲生,覺得自己若是能和寶珠在一起,那麼不論付出任何的代價,他都要把寶珠細心的嗬護起來,彆說是說幾句情話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眾人看著裴寶珠與齊延生這一副蜜裡調油的樣子,皆都覺得自己也十分幸福。
見著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這群人才急忙的朝著香滿樓裡趕了過去。隻是苦了那些賓客,一桌子的好菜早早的上的滿當當的了,但是沒有主人的開口,他們隻能乾看著,不能吃,這是多麼一件痛苦的事情啊!有的小孩子實在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那些菜,也是被自己的爹娘拿著筷子給打了一下:笑話,彆人都沒有動筷子,自己的小孩子卻是動筷子了,這不是丟人呢嗎?要丟人也是彆人先丟人,這些人就這麼彆扭著相互盯著對方監督著,誰也不敢先動了這筷子。同時也都在心裡暗地裡祈禱著,這場婚禮的主人們,還是快些出現吧。
此時見到齊延生和裴寶珠終於出現了,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極力的壓製住自己想要將筷子朝著這菜伸出去的衝動。
裴寶珠與齊延生又是對視了一眼,爾後看著眾位賓客說了一些客套上的話,爾後便讓他們用餐了。終於等到了這句話,這些賓客都有些不顧形象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裴寶珠與齊延生笑著看著諸位,這才又感受了自己成親的喜悅。
挨著一桌一桌的敬完酒,這場宴席也吃的差不多了。合著規矩,裴寶珠又蓋上了蓋頭,坐回了新房之內。本來這向著諸位賓朋敬酒也是不需要新娘子露麵的,但是這些賓朋裡還有一些是裴寶珠一直往來的生意夥伴,還有些是曾經想要追求裴寶珠的人,裴寶珠怕自己不盯著,這些人會一直灌齊延生。這有些不放心,她才留了下來。現在看著這些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她才稍稍的放鬆了下來。
可是她不知道,她這麼一走,可指不定那些師兄弟們怎麼灌齊延生了!
這群很久都沒有吃過喜宴,也沒有找到好玩的事情的師兄弟們,見著自己七嫂嫂離開。這都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齊延生果然是被著自己的師兄弟們給灌的是一個七葷八素,想著寶珠可能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齊延生在進洞房之前還是先漱了漱口,也洗了把臉。這才有些不安的走了進去。
外麵的月亮已經高高的掛了起來,看著端莊的坐在床上的裴寶珠,齊延生忍不住臉上帶了三分笑意。爾後卻又想道自己會不會過來的有些晚了,會不會惹得寶珠不高興,這才又有些忐忑了起來。
不安的走到了床邊,齊延生輕輕的叫了一聲:“娘子。”隻見蓋頭下的裴寶珠好似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一聲嗯的齊延生覺得自己真是前二十餘年都算是白過了。如今娶了妻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這才知道了這個世間還有心心念著一個人這般美好的事情。
明明早晨的時候已經見到了裴寶珠盛裝之下的樣子,但那時是被那周公子給扯掉了蓋頭,他根本沒有時間將寶珠給看個仔細。此時走到床邊,齊延生看著蒙著蓋頭的裴寶珠,覺得心內十分激動,也不用那喜杆兒了,自己伸出手,將那蓋頭輕輕的給掀了下來。爾後一張明豔動人,嬌羞的臉龐便露了出來。
裴寶珠那翦水秋瞳好似帶了點點星光,看的齊延生有些眩暈起來。真的見到了裴寶珠坐在自己的麵前,齊延生卻覺得好似還在夢中,不敢相信一般,齊延生掐著自己的胳膊一下,是挺痛的,他忍不住都咧起了嘴巴,可見他方才用的力氣又多大。
裴寶珠見齊延生用著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真的在他眼前,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但卻心疼他方才掐了那麼一下,趕緊拉著他的胳膊,將那袖子上的衣服撩了起來,仔細看著到底是哪裡被他給掐紅了。見到齊延生的小臂那裡紅了一片,裴寶珠心疼的朝著那裡吹了一口氣。
從齊延生這個角度看去,便能看見裴寶珠長長的睫毛,好似是在齊延生的心上顫抖一般,叫他的心裡癢癢的。心裡癢癢的,身體便不自主的哆嗦的一下。
裴寶珠不解的看著齊延生,卻發覺自己的手放在了齊延生那裸 露了的手臂之上……麵上一熱,裴寶珠急忙將自己的手拿了開來。她是摸過齊延生的上身的,也記得他上身的肌肉健壯,但那是在齊延生受傷的情況下,她並無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是現在,裴寶珠卻覺得自己因著這暖紅的氣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齊延生看著裴寶珠害羞的樣子,卻是忍不住心內有些蕩漾起來,他大著膽子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輕輕的捉住了裴寶珠的手。但裴寶珠卻隻是無限嬌羞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齊延生這才更加大膽起來,將一隻手放在裴寶珠的下巴之上,輕輕的托了起來,爾後自己的頭慢慢的湊了過去。裴寶珠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睫毛因為激動的一直在顫抖。近了……齊延生的嘴巴都要與裴寶珠那嬌豔的嘴唇貼上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踢了開來。裴寶珠吃了一驚,有些彆扭的將頭轉向了一邊去了。
被人打斷了好事,齊延生有些不悅的盯著自己眼前的師兄弟們,想著他們灌自己酒還嫌不夠,竟又鬨到了洞房裡來了。
眾位師兄弟們卻是刻意忽視齊延生這帶著不悅的臉色,看著齊延生打趣道:“想不到老七竟然這麼有情調啊,還會這麼一手,平日裡看著的木訥還真的是裝出來的啊。”另一個師兄接口道:“可不是,想著是今兒晚上的酒喝的有些多了?不是有人說過什麼酒壯色膽心什麼的嘛?”
其他的師兄弟們見自己這位師兄這麼說,卻是十分不滿道:“你說錯了,那是酒壯慫人膽,但是咱這老七可不是慫人,爺們兒著呢。”說著往齊延生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齊延生看著自己眼前這群明明十分清醒卻在給自己裝酒瘋的師兄弟們,頗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們。
這群師兄弟們見著老七不搭自己話,便又走到裴寶珠麵前,嘖嘖了一聲,卻是也不敢冒犯,隻嘴上說道:“這是誰家的夫人啊,長的這麼美麗呢。”裴寶珠看著他們這群人裝著耍橫的樣子,也覺得十分好笑,也不搭他們的話。
爾後見真的沒有人說話,這些師兄弟們有些哀怨的道:“哎呀,這位夫人沒有人認領啊,咱們搶了她去給大哥當壓寨夫人吧?”
被點到名字的大師兄頗有些不高興的看著方才說話的那位師弟,這怎麼好好的就扯到了他的身上,是想著讓自己的七師弟活剝了自己不成。想到這裡,大師兄急忙拿眼睛偷偷的看向齊延生。
果真,齊延生聽著彆人要搶自己的寶珠,眼睛一瞪,大喝了一聲道:“我看誰敢!”
眾位師兄弟們無奈的對看了一眼,怎麼這老七還是這麼笨,瞧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到嫌棄。這一群人急忙又去看裴寶珠,卻看見她捂住嘴巴咯咯的坐在一旁笑了起來。看到裴寶珠沒有介意,這群人才又將心稍稍的放了回去,將他們那膽子,卻是朝外麵又給拔了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