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院子裡的小姐們卻是都有些為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說一句話,唯恐自己說錯了什麼。林舒按按眉心,此時才覺得自己邀請宋玉兒來是不是一個錯誤。微微歎了一口氣,林舒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這宋玉兒也不就是長得美麗了一些,才能得了端王的寵愛。男人都是塗新鮮的,美人看久了也會厭煩的,作為世家小姐,還是要有一技傍身的,比如說自己的簫聲,可是他人都及不上的。林舒想到這裡,心裡稍微開懷了些,急忙走到院中,端起了主人家的姿態來,道:“哎呀,各位姐姐妹妹,我們今兒裡來無非就是大家聚起來說幾句話聊聊天而已,沒有什麼尊卑之分的,大家莫要太計較了呢。好啦好啦,宴會就這麼著開始吧,人都到齊了嘛。”
宋玉兒聽著林舒這一番說辭,覺得十分可笑。沒有偏頗任何人,卻也否定了自己的身份,真是個參加宴會的高手啊。但是宋玉兒也不想再招敵了,因此隻是笑著坐在那裡不再吭聲。隻是沈若水這傻丫頭,不知對方打的是個什麼主意,也笑盈盈的看著林舒。
林舒見沈若水並未與自己生分,心內不由一喜,急忙拍拍手,叫自己的丫鬟們走了上來。自從上次參加宮中宴會時候見那編舞得了聖上的謬讚,她是不會跳舞的,但為了在這些小姐們麵前炫耀,她出了高價錢將那舞步買了下來,叫自己府內的丫鬟學了一二,這不,就要出來炫耀來了。
隨著林舒拍手掌的聲音落下,九名丫鬟魚貫而入,身著彩衣跳了起來。在座裡隻有宋玉兒與那林舒參加了宮中宴席,因此宋玉兒看著那群丫鬟的舞步便立馬想了起來。覺得有些無趣,這舞蹈一次見是驚豔,二次見卻隻是拾人牙慧笨拙的很呢。況且這衣服雖說是豔麗,但卻不及宮中那些舞姬的華美。還有這些丫鬟的舞步,實在是比不上那些經過專門訓練的舞姬的步伐。見過了鳳凰還會對野雞驚歎麼?宋玉兒搖搖頭,決計不去評價了,自己也不想招惹那麼多的麻煩。
但是那林舒想的卻是與宋玉兒不一樣,她想著自己編排的這些舞蹈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看著那些小姐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樣子,還有宋玉兒身旁那丫鬟,包括是沈若水的眼裡都帶著些驚豔,叫林舒有些暗自得意了起來,也不枉她費心費力了一月有餘。
沈若水沒有見過這樣華美的舞蹈,甚至就沒有見過彆的女子跳舞。看著那些丫鬟發髻高聳,腰肢柔軟,直直的就能將腰給彎了下來,叫沈若水禁不住鼓起掌來,真是太精彩了。還有珊瑚,她一直都當自己是男子看待,沒想到女子還有這般玄妙,叫她也看花了眼。
一曲舞罷,那些丫鬟都婷婷嫋嫋的退了出去,看著院子裡那些小姐們有些失神的臉色,林舒心裡很是得意,輕輕咳嗽一聲,林舒聲音略大些想要喚回那些小姐的神智,道:“諸位小姐看的還滿意麼?”
聽到林舒這麼說,其她的小姐們趕緊隨著附和道:“真是太精彩了,沒想到林小姐府內的丫鬟跳的舞竟然這麼彆致,我們還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呢。”林舒聽著此起彼伏的誇耀聲,有些飄飄然起來。看著宋玉兒鎮靜的喝著茶,林舒撇了下嘴,本來她也就沒指望宋玉兒會誇獎自己一番,自己隻是將這舞蹈編出來炫耀來的。
這有的人的想法與彆人的就是不一樣。宋玉兒是覺得這舞蹈是彆人排過的這林小姐再排就有些嘩眾取寵的意思了,可是這林小姐卻覺得自己能將這舞蹈排成這個樣子已經是十分棒了,一點也不覺得是在拾人牙慧。這人與人的差彆,此時卻是看出來了。
沈若水心思簡單,看著這舞蹈驚豔,不由自主歡呼起來,鼓起掌來更是用力,對著林舒笑著道:“林姐姐,這舞蹈真的好精彩呢。”
那林舒見沈若水喜歡心內更是得意起來,但嘴上還是十分謙虛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她們資質好些,一點就會罷了。”
其他的小姐們見林舒這麼謙虛,都帶著羨慕或是嫉妒的眼神看向她,口中也道:“林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怎麼地這麼謙虛,做的好便是好了。”
林舒麵上得意,但還沒有失了分寸,有些炫耀的看向宋玉兒,但見宋玉兒沒有像她人一樣向著自己諂媚,叫林舒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因著她是有著做王妃的希冀的,但是太子妃太棘手她不好搶得,九王爺又沒有見過,慶王為人就太過暴力,還就剩下這六王爺。不但長相俊美,還為人儒雅。更難得的是一片癡心……不管這癡心是不是為她林舒,也叫她對六王爺傾心十分。本來想著叫自己的爹爹找找門路,想著某一日裡嫁到王府裡去,但是沒想到竟被眼前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給搶了先,但是好在隻是個側王妃。而且最近她得了自己爹的消息,得知端王娶宋玉兒隻是為了穩定江湖中人,那是不是說端王並不寵愛眼前這女子,所有的隻是裝出來的,隻是為了籠絡眼前這女子的心?想通了這一層麵,想著自己爹與沈將軍的關係,林舒深深覺得自己嫁給端王指日可待,便不將宋玉兒放在心上。此時見宋玉兒麵色如常,林舒不由的在心內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見著眾人對這舞蹈的興致已經減淡了許多,林舒想了一下,立馬高聲道:“諸位姐姐妹妹,咱們隻是說個家常,聊些姐妹們的話就可以了,因此不用像著什麼其他的宴會說些詩詞歌賦什麼的,現在我們無事了,就帶著眾位姐妹去看看我養的幾株牡丹罷。”
沈若水本來還想著在這裡會說些詩詞唱些曲調什麼的,暗自捏了一把汗。這些娘親都沒有教過她,她爹也寵她寵的厲害,沒有刻意強求她去學。她來之前還在擔憂,怕自己會丟人,但是珊瑚告訴她為人坦蕩蕩,再說這京都裡還都說著女子無才便是德呢,若是她回被那些女子刻意取笑,大不了咱們下次不去就好了,誰沒有了誰還過不去呢?沈若水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她來到京都一個月,天天悶在府裡。將軍夫人,哦不,那已經是她現在的娘了。雖然將軍夫人為人刻薄了一些,平日裡也不怎麼對著她笑,還要人來教自己禮儀。但是沈若水卻覺得將軍夫人是個好人,因為她沒有少自己吃穿,也沒有故意不教自己禮儀叫自己在彆人麵前丟人,因此苦是苦一些,但沈若水心裡還是十分感激的。但是日子還是十分苦悶的,得了這麼一個請帖,還得了將軍夫人的恩允,因此沈若水還是很想來參加宴席的。此時聽到林舒說不用表演詩詞什麼的,她不禁對著林舒感激的笑了一下。
林舒此番自是也為了沈若水考慮的,本來不論參加什麼宴會,這些個小姐都像是卯足了勁兒,非要在琴棋書畫方麵與她人分出個高下來。她也怕沈若水不會,間接的認為自己是故意刁難,與自己生分了便不好了。雖然她還是很想看著宋玉兒丟人,但也隻得作罷。
再看一旁的宋玉兒也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怕又要比那些文縐縐酸兮兮的東西呢,那自己還要厚著臉皮說一次自己不會?哎呀呀,還是算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