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的品級雖在,但隻是可以入得皇陵一個角落裡。而且因為最近文成帝的身子不大舒服,所以不能在宮中守靈,怕沾染了晦氣。珍妃在穿戴好衣物之上,就要在明日裡下葬了。
宋玉兒瞧見祁乾元隱隱要發怒的神情,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就像是珍妃為什麼會吐出來黑色的血,為什麼會在中毒,而這下毒之人又是誰,叫她十分苦惱。祁乾元方才聽到那靈霜的名字之後就立馬衝了出去,可是他這回來了之後仍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還變得這麼陰沉,宋玉兒實在拿不定主意。其實現在的宋玉兒也怕的要命,但是她什麼都不能說,要強撐著。她知道現在的祁乾元都變得十分的脆弱,若是自己再耍些小性子,隻怕他是會不高興的。
宋玉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默默的陪著祁乾元。
文成帝並未來看過珍妃,倒是派出自己的貼身太監來說了一些旨意。宋玉兒一直盯著祁乾元的臉色,想等他發飆之際就上前拉住他。可是祁乾元在聽完那太監的一番話之後,卻是笑著接過了聖旨。
跟隨這太監之後的,也有許多的其他宮內的人。隻是為了給端王麵子,有的是幾個妃子來了,有的也隻是那宮裡麵的宮女。讓宋玉兒真正覺得奇怪的,是皇後竟然親自來了。
自從皇後出現,祁乾元的目光先是緊緊的盯著她看了一眼,爾後又很快的恢複了往日裡的樣子,笑著上前迎了皇後。
他們皇家的教育就在這裡,哪怕你再悲痛,也不可以對長輩失去了分寸。
皇後淡淡的看了一眼祁乾元,並未說什麼安慰的話,反倒是十分冷靜的上前燒了一炷香。皇後是無須跪珍妃的,所以她盯著那牌位看了一會兒,便拖著她那華美的長長的裙擺離開了。
這一晚上的時間,祁乾元都未曾閉上眼睛。宋玉兒還稍稍的睡了一會兒。宋玉兒看著這樣的祁乾元覺得心內十分害怕,可是祁乾元並未有任何的動作,甚至表情也沒有怎麼變。看向宋玉兒的時候還是在笑著,可是宋玉兒總覺得,因為珍妃的死,祁乾元變得十分不正常起來。
第二日,早早的,一小批隊伍就朝著皇陵出發了。這一個妃子的送葬自然是與皇後無法比擬的,宋玉兒一路上哭啞了嗓子。可是祁乾元卻一直都是十分冷靜的,冷靜到冰冷,叫宋玉兒還是覺得不安。
珍妃埋葬之後,祁乾元將宋玉兒送回了端王府之後,便聽到宮裡麵傳來了什麼消息,祁乾元又急匆匆的趕往皇宮去了。
宋玉兒看著祁乾元的背影還是覺得十分不安,但是她想到自己有幾日沒有去看若水了。怕是若水自己在那要無聊,可能還會害怕。宋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去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淚痕洗淨。隻是這幾個月來總是奔忙,叫宋玉兒看起來憔悴極了。
祁乾元趕到皇宮的時候,就看到那大內總管站在那裡,捂住口鼻看向眼前的一具纏著水草的女子。
祁乾元皺著眉頭往前麵走去,那大內總管看見他之後,急忙揮著小手絹叫他往這邊來。祁乾元俯下身想將這女子麵上纏著的水草弄掉,但是那總管急忙尖著嗓子製止他道:“哎喲王爺,不用看了,這個人正是那靈霜。這屍體都泡了還幾天了,若不是這池子裡要清理了,還挖不出她的屍體來了。據咱家估計,應該是走夜路的時候,湊巧掉進去的。”
走夜路走到這池子裡?祁乾元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從現在可以看出,這個靈霜一定是被彆人害死的。而且靈霜,應當就是在自己母妃日常飲食裡投毒之人。
祁乾元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這人看來想事情想的十分周全呐。祁乾元現在幾乎都可以確定,不是皇後便是太子。可是皇後與太子之間,他委實不知道是哪一個。
但是這不論是誰,兩個人都是一條繩子上拴著的螞蚱,逃不過的。
祁乾元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像是有什麼預謀了一般。
一旁的大內總管卻是捂住了鼻子站的遠遠地之後,才繼續說道:“王爺,這不是我不幫忙,但是現在這人已經死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去到哪裡才能找到您那簪子,再說……”珍妃已經下葬了,這話大內總管看著祁乾元的臉色,實在是不敢說出口。
祁乾元自然知道這大悲總管是什麼意思,所以他笑著拱手道:“總管您不必客氣,您已經幫我找到了靈霜,但是您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那該得得還是您的,至於這件事情,我希望您能忘記。”
這樣的事情怎麼算都算得上是珍妃那邊的事情,大內總管知道自己不便多管。而且在現在這個時候,這都是過去的時候了,所以大內總管十分知趣的笑了一下,道:“得了王爺這句話,咱家就放心了。正巧咱家還有許多要忙的事情,咱家就先走了。王爺,咱們日後再見。”
祁乾元忙笑著送走了大內總管,就是因為是個閹人,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都不是凡人。所以祁乾元對著他尊重的話,算的上是為了自己的日後謀劃。
至於靈霜這件事情,他的心內已經有了打算。誰對他母妃出手,定當也是早便想好的。所以他應當也能承受,做這件事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