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的理由?大汗笑了,他是不信的。男人的野心就是男人的野心,什麼外在的理由隻是為了他們的失敗或者殘忍找借口罷了。
但是隻要這端王誠心願意與他合作就好,其它的,他管不了那麼多。
為祁乾元倒了一杯烈酒,這大汗開口問道:“那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又能給我什麼樣的好處?”
祁乾元笑了:“若是大汗不相信我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所以我能活著站在這裡,就證明大汗您願意相信我。所以這些情感都是您的,不論我說的再好聽,您不願意相信我,都是無法的。所以,大汗您自己心目中的答案呢?”
這大汗先是斂起了眸子,那淺灰色的眼珠轉了一下,像是桀驁的雄鷹一般。就用著這樣的目光盯著祁乾元看了許久,這大汗朗聲笑了起來:“你們毓國的人就是喜歡這樣咬文嚼字,算了,我也不跟你們瞎扯了。年輕人,你是怎麼知道本大汗願意與你合作的?”
雖然心知這個問題不能問,若是這麼問了就是自己輸了,但是這大汗的心內卻是十分疑惑,總不能什麼樣的事情,都能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猜對吧?
祁乾元端起桌上那碗烈酒一飲而儘,說了句痛快後將那酒碗重新放到桌子上,道:“因為大汗您是個仁慈的人,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勇士們白白犧牲。因為您覺得,就算那些交換來的物品再珍貴,也比不上自己這草原上的勇士。您隻是,不想看著您的勇士白白犧牲罷了。”
站在大汗身後的那些勇士們聽到祁乾元這麼說之後,才有些恍然大悟起來,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大汗總在猶豫還打不打了。打了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可損失了好幾百個勇士。雖然也殺了敵方數千人。可是就算是他們在爭奪領土的時候,也沒有過這麼大的犧牲。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大汗不再像是那年輕的雄鷹無畏,心內還有些不服。現在聽了祁乾元這麼說,這些人覺得自己感動極了。急忙都半跪了下去,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大汗,我們誓死追隨您。”
大汗沒有轉身,隻是笑著看著祁乾元。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太聰明了,什麼還真的被他猜到了。若不是這年輕人願意主動被他們擒住,否則這場戰事,怕是他們輸定呢。
眸子裡閃過一絲戲謔,大汗開口道:“你這麼聰明,就不怕我殺了你?你那個太子哥哥,可是沒有你好對付。隻要我現在在這殺了你,你以為你還能對付得了我?”
祁乾元又笑了:“我說了,大汗您是仁慈的人。而且,現在您還留著我的性命呢。”
大汗斂起淺灰色的眼珠,似笑非笑的看著祁乾元。過去了許久他才笑了起來:“我真的還就欣賞你這樣的勇士,但是欣賞歸欣賞,合作是合作。年輕人,我倒問問你,你可以給我什麼樣的好處?”
比起太子的那些,更能打動他的,會是什麼東西。
祁乾元笑笑:“糧食,總有一天會吃完的。至於那些重甲,對於你們草原上來說,實在是不合適。說句十分造次的話,就算我們送你們輕甲,這十年之內大汗您也不會攻倒我們毓國。”
大汗身後的勇士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變得十分生氣,暴怒的站了出來:“你小心你說的話,我們大汗可是任勇無比的!”
大汗揮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去,笑著看著祁乾元道:“你說的不錯,繼續說下去。”不管他想不想要承認,在短短十年之內,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打敗毓國的。不論是在人數上的優勢,還是在毓國裡會有幾個像祁乾元這樣的謀士。
祁乾元笑了:“我可以給您種子,種在這遼闊的草原上。您也可以選出幾十畝地來種糧食,這就可以自給自足。我也知道,這草原上最大的劣勢,就是無法種出食材。所以,我願意請我國最擅長種地的園藝人,幫著您解決這個問題。”
看了一眼大汗的神色,祁乾元繼續說道:“您也可以自己比較,這一是暫時的,一是永久的。您到底,會相信哪個呢?”
大汗臉上的神色十分凝重,祁乾元說的沒錯,他們草原上土地肥沃牛羊成群。可是若是遇到特殊的天氣,這牛羊出了事情,他們就什麼都吃不到了。他們這個時候就要靠著去彆的部落裡搶,將搶來的東西全部都留在自己這裡。這樣,才足以維持他們日常的生計。
他們也很想像毓國一樣,人民靠著種植為生,這樣就能自給自足。他們也曾經花了大價錢去買種子,但是總不見成效。現在祁乾元說的,倒真的說到了他心裡去了。隻不過……大汗還在猶豫,麵上帶了幾分遲疑。
祁乾元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與大汗進一步說話,隻是他身後的那些勇士們看到了,以為他是要對自己的大汗不利,又都把刀都抽了出來。
大汗眉心擰著,讓那些勇士都收起了刀。
祁乾元這才用著擁抱一般的姿勢,在大汗耳邊用著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最後,知道如何種地,知道這種子如何能長的旺盛的方法,隻會告訴您一人。”
曆代的帝王都十分懼怕自己的位置會被彆人覬覦,這匈奴裡的大汗自然也是不會例外。若是他的子民們都會自給自足,那麼他就很難再控製住他們。但是現在這樣便十分不一樣了,若是這辦法掌握在大汗手裡,就代表著大汗還掌握著他們的經濟命脈。所以,大汗一定會接受這樣的建議的,祁乾元心內十分有把握。
雖說他走的這一步棋著實是險了一些,但是祁乾元勝就勝在他比常人更能耐得住性子。現在的他,其實就是自己單槍匹馬一人,可是就他現在這樣的氣勢,卻讓人覺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