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子這麼說之後,薑雨悠深深的笑了:“你自己的欲望,為什麼要強加到我的身上。你們這些男人,若是有自己不堪入目的一麵,成功了便說自己是梟雄,不成功就把所有的罪孽都怪罪到女人的身上。說什麼是紅顏禍水,若不是她們的話,你們就不會失敗。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真的是為了我嗎?”
“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內心的欲望,隻是為了我嗎?可是我並沒有說讓你去爭奪皇位,我也沒有說自己要當上皇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強加給我的!”說完這些,薑雨悠看著太子冷冷的笑了。隻是下腹那裡傳來的真真疼痛,叫她額上一陣冷汗。
在聽到端王的死訊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使命要完成了。當年是珍妃幫助了她的姑母,冒著生命危險通風報信。她姑母是不能逃出去,便讓彆人帶著消息出來,叫薑雨悠的爹帶著他們走。可就是路上,皇後要趕儘殺絕!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爹的胸口被那賊人的長劍貫穿!當年的她隻有三歲,若不是福伯拚了命帶著她逃出去,若不是她爹娘與哥哥堵成一道人牆,她怎麼能逃得掉!若不是這樣,她早就變成了那個雨夜的一縷幽魂!
所以她才改了名字,雨悠雨憂!她要牢牢的記住那個夜晚,早晚她會化作複仇的精靈,將那些傷害自己家人的性命全部拿過來。
雖然……薑雨悠低下頭看著自己下麵不停流著的血,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她不能懷上仇人的孩子!不可以,所以這個孩子一定要死。若是她到了陰曹地府見到了自己的爹娘,她要如何告訴她們這孩子……不……薑雨悠的心頭有些絕望,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怎麼還能在陰曹地府見到自己的爹娘呢。
太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受傷了一般:“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疼愛你。可是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連你也背叛我,連你也背叛我!”說到最後的太子有些目眥欲裂,他狠狠的掐住了薑雨悠的脖子。
薑雨悠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她還是那麼笑著,笑著美美的看著太子。像是覺得被他掐死,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像是她已經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太子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薑雨悠,幾乎都要昏厥過去。他突然驚醒了過來,鬆開了手,麵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的看著薑雨悠道:“雨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彆生的氣。好了好了……就這樣,我們和好好不好?”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母後,那麼決絕的為了薑雨悠放棄了自己的母後。若是薑雨悠不要和他在一起,那他要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
薑雨悠有些迷茫的看著太子,爾後輕輕的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愛上你了。”太子對她那麼好,就算在查到她的底細的時候還一直對著她那麼好。本來她還有些忐忑,但是端王卻料定了太子不會放棄她。
薑雨悠起初與端王商議的時候有些不相信,但是端王隻是告訴她,儘管可以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反正他早晚都是要查到的。自己說了,可能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當時的時候,她並不明白那句話。可是等到某一日的晚上的時候,她才是那麼銘心刻骨的明白了。
想到這裡,薑雨悠詭異的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某一日晚上你喝醉了,抱著我。我們一起到了床上……騎在我的身上的時候,你叫的是你母後的閨名,你這個惡心的家夥!”許是現在想起來心內還十分難受,薑雨悠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是啊,為什麼總是皇後說的話對他的影響那麼大呢,總是皇後說上幾句話,他就承受不了。初始,薑雨悠隻是因為太子覺得自己太不順利了。她的心,也漸漸的因為太子的行為變得融化了起來。她開始在掙紮,到底要不要報仇。可是每次等到她去見端王的時候,端王臉上都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好像十分不在意一般。
當初,是她主動找到了端王祁乾元。當年救了自己姑母的珍妃的兒子。她憤恨的問他,有沒有什麼理由能夠殺掉皇後。
她還記得當時的祁乾元輕輕的笑了,並沒有說話。那個時候自己十二歲,祁乾元也不過十六歲。可是這個少年就是看起來那麼少年老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心一般。
薑雨悠以為自己稚嫩,所以端王才不願意理自己。所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去學幾年功夫再來。可是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祁乾元卻問了一句:“你是真的想要報仇嗎?”
薑雨悠還記得年輕的自己,是多麼的不遲疑的回答:“我是真的要報仇,我要手刃我的仇人。”
她也還記得當時的祁乾元聽到自己這麼說的時候,隻是微微笑了一下。緊接著,祁乾元說道:“我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手刃你的仇人,可是我能教你怎麼接近你的仇人還不會被他們懷疑。至於以後能怎麼做,完全就是你的事情了。我隻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後悔。”
當時的她,緊跟著就點點頭。這幾年來,她沒有一日不想著如何報仇。所以現在的她,不論要她做什麼事情,她都是願意的。但是當年的她體弱多病,隻認了一個十分懂醫術的師父。許是那師父看出了她眼中的仇恨,所有關於毒藥的配方一個都沒有告訴她。
也就是那天晚上的薑雨悠才幡然醒悟,那個十六歲的少年,早在多年之前就看出了太子的戀母情節。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端王會讓自己照著皇後那般的神情,怪不得他要自己學的冰冷,但是眸子裡透露出暖意來。因為太子喜歡這樣的女子,但是他不喜歡自己母後總是冷冰冰的。若是薑雨悠適時的關心他,他才將他對自己母後所有的忠誠,都轉移到薑雨悠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薑雨悠痛苦的閉上眼睛,不願意看到太子那時的陶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