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煙死去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宋玉兒的心慢慢的也平靜了下來。雖然她有許多的事情還未想明白,但是現在的她,隻能選擇相信祁乾元。
畢竟祁乾元對宋玉兒有多好,有多麼疼愛她,都是有目共睹的。
今日裡,宋玉兒去找祁乾元,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出宮去看沈若水了。祁乾元想了一下,還是應允了下來。畢竟宋玉兒這一個月內都有些鬱鬱寡歡,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將以前的事情對之一一道來。去找沈若水也好,姐妹間說些貼己的話,心情應該會好很多。
宋玉兒臨出宮前,先去找了太醫院裡的太醫,要了些固本培元的藥材。那些太醫自是不敢推脫,將上好的藥材都交了出來。
就這樣,宋玉兒到了沈若水所住的那間宅院外麵。沈若水的肚子大的格外的明顯,在看到宋玉兒的時候,沈若水笑的燦爛的迎了上來,但是還未走一步,這腳就趔趄了一下。嚇得宋玉兒忙上前扶住了沈若水,沈若水頗為不好意思的朝著宋玉兒笑了起來。
外麵太陽有些毒辣,宋玉兒笑著,準備帶著沈若水進到屋內去。可是宋玉兒剛挽上沈若水的胳膊,就發覺自己鞋子下麵不知道踩到了什麼,黏黏的。
宋玉兒困惑的低下頭去看,原來是一灘乳白色水,隻是有些粘稠。
心內覺得十分奇怪,宋玉兒隻想著趕快離開這裡。誰知道宋玉兒剛抬起頭,就看見沈若水的一張臉,看起來有些蒼白。
旁邊的丫鬟也看見了,不由的出聲叫道:“姑娘……姑娘,羊水破了!”
什麼……宋玉兒心內慌了起來。但看見沈若水害怕的樣子,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快,去找穩婆……燒水,燒開水,多燒些開水!”
那些個丫鬟們聽見了,急忙去找穩婆了。沈若水害怕的抓住宋玉兒的手:“姐姐,沒事的吧……這才隻有八個月而已……為什麼……”
宋玉兒忙反握住沈若水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心放心……一定沒事的,沒事的……”說著,宋玉兒扶著沈若水躺到床上去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要平躺到那裡,平和心情……幫助生產。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穩婆也來了。穩婆看著沈若水的臉色,略一沉吟道:“怕是要生了……”
宋玉兒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了起來,她忙拉住穩婆的手問道:“那這……對大人和孩子有影響嗎?”
穩婆一張臉上也滿是焦急:“沒有時間等下去了夫人,您看看她的羊水還在一直的流,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孩子要死的。”
宋玉兒鬆開手,無力的站在一邊,爾後她猛地動了一下,開始招呼那些丫鬟:“快,快把熱水都端進來,準備十幾條乾淨的毛巾!”
穩婆拿出自己的工具,讓那些丫鬟們幫助沈若水褪下褲子,爾後道:“拿條毛巾讓她咬住,注意,要有人與她說著話,讓她一直用力,彆停下!”
聽完這話,宋玉兒忙拿了一條毛巾讓沈若水咬住,同時不住的在她耳邊安慰道:“放心,沒事的,你們兩個都會沒事的……”
沈若水先是愣了一下,爾後很快的點了點頭。
穩婆先是讓沈若水用力吸氣,再呼氣,反複幾次,爾後叫沈若水用力的,好把孩子擠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果然穩婆看到孩子露了出來……隻是出來的是孩子的腳……並不是頭……
穩婆的額上流下冷汗來,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孩子怕是要死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夫人,怕是難產了……”
此時的沈若水,已經沒有了力氣,她還以為自己的孩子已經出來了。沒想到耳邊聽到這麼一句話,隻是現在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躺在床上無聲的流淚。
宋玉兒心內一跳:“穩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穩婆忐忑了一下:“夫人,平常人家生孩子,都是頭先出的,這孩子卻是腳先出……十分難生的胎位。現在這孩子的頭還留在肚子裡,怕是快要在羊水裡窒息了……”
沈若水聽完這話,有些絕望了起來,她掙紮的坐起來,拉著宋玉兒哭著道:“姐姐,姐姐,怎麼辦……”
宋玉兒心內也慌了,她攥緊自己的雙手,讓自己冷靜下來,爾後才看著這穩婆,問道:“那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那穩婆猶豫了一下,才道:“有是有的,隻是那是大夫們做的,我隻是見我家那口子做過,在他身邊打過下手。如是碰到現在這樣的情形,是要割開肚皮,將孩子取出來。爾後才用針線將肚子縫上去……隻是我們沒有麻醉用的五石散……我不敢……這恐怕是要痛死人的。”這樣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怎麼都是做不出來的。
宋玉兒也變得忐忑了起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強行在肚子上割開一道口子,將孩子取出來,怕是孩子會死。可是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隻怕孩子會死在腹中……
現在,沈若水與那孩子隻能留一個……
宋玉兒痛苦的捂住了頭,爾後道:“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