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厲斯年開口了——
出現在他腦海裡最多的一幅畫麵,便是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有時是冷得刺骨的雪景。
他獨自站在雪景當中,四麵望去,無論哪個方向,都沒有儘頭。
一向喜歡獨處的他,會在那樣的畫麵裡覺得無措,甚至無助。
他一直想找到一個出口,但卻永遠找不到。
有時又會是沒有邊際的滾滾雲海。
他獨自一人站在雲端,隔著雲與雲之間的縫隙朝下麵看。
然而永遠是霧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不知為何,每次那樣的時候,他都會感到無比的孤單。
“除了這兩個畫麵,還有什麼印象深刻的?”
在厲斯年講完這兩個畫麵後,胡醫生接著問。
於是厲斯年再繼續——
夢裡,他曾多次被嬰兒的啼哭聲嚇醒。
是的,沒錯。
一向無所畏懼的他,記不清幾次從這樣的夢裡嚇醒。
無論他夢到什麼,畫外音都是嬰兒的啼哭聲。
那聲音似刺著他的心一般。
厲斯年說到這裡,胡醫生輕聲插言道:
“您太太之前懷過孕,是嗎?還記得她當時是怎麼告訴您的嗎?”
厲斯年原本雙眼微閉,聞言用力閉了閉眼,似乎很是抗拒。
半晌之後,才答:“不記得,失憶後,她倒是跟我說過,不過我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