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厲斯年便覺,仿佛又看到,以淩驍的身份,在那晚的月色下,初識的顧娉婷。
傷心欲絕,弱小而柔弱,讓人很有種抱在懷裡安慰的衝動。
這樣想著,厲斯年便也這樣做了。
他推門而進,看到顧娉婷淚眼模糊地瞥他一眼,仿佛一瞥之間,悲傷的程度又再多了幾分。
厲斯年無聲地將人圈進懷裡。
顧娉婷在被厲斯年圈住的刹那間,便一頭拱進厲斯年懷裡,泣不成聲。
厲斯年搞不清楚自己是源於過去的情感,還是男人對女人跟弱者的憐憫。
總之他乾燥而有力的大手,完全本能似的,一下又一下,安撫這顧娉婷柔若無骨似的後背。
並且清晰地感受著什麼叫做心疼。
什麼叫做內疚。
以及各種揣測、反思——
為什麼她突然如此崩潰?
怎麼琢磨,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
不知過去了多久,厲斯年隻知道顧娉婷用完了整整三包麵巾紙,再也掏不出來第四包時,顧娉婷忽然拽起他的衣領,當做手帕一樣,抹了把淚。
然後還用濃重的鼻音跟他說:
“衣服錢等下轉賬給你,十倍!”
厲斯年:“……”
顧氏總裁,他的未亡人,也有這麼欺負人的時候嗎?
顧娉婷總算停止了哭泣,抬著一雙腫脹、充滿血絲的好看杏眼跟他解釋:
“謝謝你的肩膀,這幾天的家事,讓我想起亡夫了,”
說到這兒,顧娉婷再度紅了眼圈,忙抬頭,以免淚水再度沒出息地掉下來。